“凌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黑暗中的声音被放大了不知多少倍,又是不熟悉的地方,感官上的放大造就了心理上的压抑。
走了这么久的路,温今歌总有种这里不是玄门大陆,而是来到了某个以鬼屋为主题的极限求生剧组的错觉。
而他们,正在进行着无休止的历练。
什么妖啊!魔啊!仙啊!
出了玄云宗没见过几个能打的,全都是小儿科的玩意,这让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但,这也架不住她强大的玄师体魄下,装着一颗懦弱幼小的心。
遇上这样没有点剧情提示,偶尔还要刺激一下大脑的情况,她还是会害怕,还是会尖叫,还是会想跑路的。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凌易支着耳朵,认真听了一会,确认不是幻觉这才回复温今歌。
这句话是温今歌等了许久才听到的,以至于她差点以为这小子要成为第一个死在她怀里的小孩了。
“是向着咱们这里来的吧?”
别看温今歌表面上悠哉悠哉的,坐在棺材上晃荡着自己的两条腿,心里却慌得一批,脑海里满是:“恶灵退散,无意打扰。”
且,她现在有个更为恐怖的感觉。
那就是,身下的棺材板,好像是压不住了。
因为多次的雷劫,她偶尔也能和阿材通感。
阿材,应当是喜欢这里的,来这后像小屁孩一样到处跑的是魔琴,它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像是在等待什么。
高端的猎物总是以压轴的形式出场。
而高端的猎人总是以食材的方式入席。
温今歌想,它大概是在等着什么。
“师尊,声音越来越近了。”
“我知道。”如果现在灯光师就位,一定能见到温今歌惨白得犹如新死恶鬼的脸。
“师尊,越来越近了,好像在咱们周围。”
“我知。”这时若是细细品,也能发现温今歌嗓音里的颤抖。
“师尊,我的脚有点痒。”
“我知。”温今歌愣了愣,清了清嗓子,“嗯?你有脚气吧!”
“师尊,你是不是在给我挠痒痒啊!”
“我只有两只手啊!你是不是在给我挠背啊!”
“我也只有两只手啊,正抱着师尊咧!”凌易愣了愣,呆萌的语气里藏着不小的惊恐,“师,师尊,那,那,那现在是谁在掐我啊!”
“不是我。”温今歌摇头,从力道十足的spa中渐渐恢复神志,那只手太软了,差点给她送周公面前去了,“你也没给我挠背?”
“是啊!”两人异口同声的对答。
“师尊,我,我被人摸屁股了。”凌易小声啜泣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温今歌正抱着他站起来,身形一顿,差点从棺材上摔下去,本想不厚道的笑话他却发现背后那只手黏得更起劲了。
“魔琴!”温今歌唤了一声。
魔琴许是离得太远,感应太低,迟迟没有飞过来。
温今歌不敢托大,洞里黑漆漆的,阿材明明就在她脚下,但存在感是越来越低了。
“凌易。”
“师尊,你怎么叫我名字?”小孩吸了吸鼻子。
温今歌闭上眼睛,恍惚间能看见孩子在擦着眼泪,然后,她麻瓜了。
这小子在给自己擦眼泪,那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是谁的?
凌易现在还是个普通人,更不可能悬空挂在她脖子上的。
“滚犊子吧你!”她看着面前的凌易,像是在看一个球,抛出去的弧线很优美,只是不知篮筐在何处。
一切发生得很快,正当她想要开大的将手串去处时,却发现虚空中像是存在一只透明的手,不想叫那些珠子下去。
“玩到我头上去了。”她呸了声,显然是被惹怒了。
不为别的,缚魔绳和锁妖链这种东西她都在先前备着了,身上怎么能不带着点其他防止着道的东西呢!
这个世界的人讲求道义,甚至有人能为了道义去死。
但,跟温今歌无关,她信奉的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怎么说她也是个和剑修比阵法的奇葩,关乎身家性命的事算得了作弊么?
能在她身上做手脚的除了玄师没别人,因为先前就碰上了妖魔的原因,她也就防了妖魔。
这人能知道她去掉手串就可以开大的事,足够说明这跟着的时间不短了。
特别是阿材和魔琴都用不了,说明是被针对了。
但是,谁说她只有这两样法宝的?
温今歌坐在地上,默念口诀,开启了新一轮的碾压。
“南无阿弥陀佛,玛尼纳尼哄!”
当最后一句念完后,于顷刻间,山洞中佛光普照,恍若有神明降世。
黑暗终于散去,世界变得光明,神看着她的子民,又看看身前的法器。
嘴里发出一句芬芳之词,“靠!这都行?”
这位神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盯着作为法器的紫金钵,眼底的亢奋更甚。
紫金钵盂,是西游记中唐僧乞讨用的碗,她也曾想过她只要收三个弟子就够了,更将自己比作一路送死的唐三藏。
这才有了后来有事没事去看佛经的举措,但,她万万没想过的是。
一本小小的佛经到她手里,也能发出这么恐怖的力量。
“这就是天赋么?”她将紫金钵拿起,犹如拿着一个3000w的巨型探照灯。
她的子民来多少装多少,最后,山洞空荡荡,恶魔未曾现。
温今歌一脸颓丧。
阿材不见了,魔琴不在,连凌易也不知哪去了。
山洞中短暂的安静了会,接着,一阵地动山摇,温今歌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就又倒了下去。
场景跟着发生变化,等温今歌再度抬眼的时候,面前是一块透明的玉壁。
紫金钵发着它那犹如星辰般耀眼的光,温今歌得以看清一切,玉璧的另一端,凌易正拍着墙壁,看嘴型,当是在唤着“师尊”。
玉璧那一端是想进却不能进的魔琴,还有静静躺在地上的阿材。
她下了几层台阶,绕过转角,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是杨文楠正和一个黑漆麻污的人在说着什么,边上,是两个破茧而出的大蛾子,不,是破头而出的乔瑜和悲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