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天外异人踏入缺口。
原本以为的隐秘之地,此刻已经充斥着符修。
“土着?”
脸色变得阴沉脸颊瘦长的异人,
当看到余庆手中的那柄修长。
瞳孔猛的一缩。
“剑修?”
“这个小土着难道得到了传承?”
种种的负面情绪弥漫。他的脸上此刻已经有杀意弥现。
越聚越多的密地中,原本还只是在轻微晃动的大地,此刻开始地震山摇。
所有人站立双腿开始已经难以支撑。
“轰”
一声巨大的炸裂声响起。
远处的巨大土包里,猛地爆射出璀璨的光芒,紧接着分离出几十道线条,链接在所有人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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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竹筐一百多斤重量的碎石被装的满满荡荡。
树荫下。
有老有妇有少。面色黑沉,靠着山路阶梯。他们各自轻轻拂过额头上的晶莹。
轻的风,绿的树,绵的云。
阳光从树叶间穿过,落在每一处光阴里。
“嗯!”
闷哼声,一个身形瘦弱的妇女率先起身。压在她身上的竹筐缓缓升起。
“阿妈,等等我!”
而后是一片人潮站起。一条长的不知道边际的人梯拖着碎石攀爬到高地,修建房屋围墙。
人群中,不乏少男少女出没。
“你为什么不去祖地修剑啊!”一个少年问着身旁的同伴。
“因为我没有资质呀。”粗胖的少女笑容灿烂,露出那嘴白牙。完全没有因为不能修炼剑道而沮丧。
然后看着这个同样没有资质的少年。瘦黑的小手拍打在他的肩膀上。
“没有什么失落的呀,修炼剑道,是要负担安全,同荒兽做斗争,而我们同阿爸阿公修建围墙,烧炼食物,也是尽一份力啊!”
“我们都在保护彼此。”
“所以,这又什么可以沮丧的呢?”
瘦弱少女的温暖笑容在弥漫,一旁的大人听到少女的对话,不禁也露出笑容。没有人去摸小孩的头。
他们承载着更重的石头,就是心中对他们最好的抚慰。
“吃饭咯!”
声音贯彻整片祥和的驻扎地里。
火已经点起,大块荒兽肉源源不断的从人群传递。
篝火处,人们挥动这手掌,部落有剑修挥动,剑元晃动,在接触到如树木粗壮的荒兽退骨的刹那,像切割豆腐般,直接被切断。厚比巨石的骨头没有一点阻碍。剑元交错下,被化为一块一块。
兽肉刚落下,销尖的骨匕快速串入其中,旺盛的火对着兽肉在烹烧。
吃饱了食物,劳累的他们没有休憩。有充足的食物,和蔼的族人。即使偶有危险,也被祖地的剑修保护。
所以他们在大声歌唱。
因为他们很快乐。
柔软的划过丛林。
在他们感知不到的上空。一个虚拟的巨大人脸出现。它开始俯视这片世界,良久之后,一个笑容荡漾在它的脸上。
然后轻轻一点。一枚光符穿透了无数的阻隔,就这样出现在这片世界的上空。那光符出现的刹那,甚至替代了太阳。
“呼呼...”
一头头具象的巨大诡异从符里钻出。
天地开始变色。
而这一刻,从部族的中心,一个面容奇怪的雕像开始剧烈震动。
这剧烈的变化,让人的视线看上天空。
“迎敌!”
一个个剑修从人群里钻出,与那突然出现,向下扑来的诡异对战。
“杀!”
剑元在这一刻穿透空间,而那诡异在碰触的刹那,就像粘合住他的身躯。没有过多的时间。
“嘭!”
血肉爆裂的声音,在剑修还没有剑元挥发的时候,整个人爆裂开来。
鲜血,鲜血,还是鲜血。
没有剑修停止,他们向前的步伐更快,挥动长剑的速度也越快。
“杀!”
血肉的腥臭弥漫。
“噗!”
那结实的躯体在碰触到诡异却犹如薄纸般,脆弱不堪。
越来越多的诡异出现,即使被剑修挡下大半,也有几只映入人群。
没有修为少年被诡异袭身,剑修老者冲向前来,却被一股巨力,撞向旁边的石柱,串联在一起,鲜血燃透了衣襟,剑修老人眼睛睁着从自己后背传出的土柱链接在青年的身上,离开人世间的最后眼神不是对死亡的恐惧,不是对生存的留恋,而是某种令人伤感的不甘。
某种没有护住少年的情绪在空气中发酵着。耳边女声的啜泣声越发响亮。
祖地里的剑修,一个个奔涌而出,即使在同伴的死亡之下,也没有退却。
他们很清楚,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做,剑修不怕死!从来!
“嗑哧!”
一声柔软蠕动声从响起的刹那,一头诡异直接贯穿了一个中年剑修的身躯。
鲜血如瀑布从口中喷出,鲜血如勾了芡般浓郁,把中年剑修的嘴涂满了浆汁。
“哈哈!”
看着深坑灰色土囊颜色下隐隐出现的一丝属于诡异的黑色。
“我......”
微微转头,深坑上那一个个稚嫩的同族面容,看着他们从血脉中散发出的关切与嘴角浓郁的鲜血被男子粗旷的的用舌头一舔,
“给我死!”
“啊,不要!”
却见中年剑修长剑弥漫剑元,直接对着自己的身躯桶去。覆盖在他身上的诡异化为黑尘,飘散在空中。
“呜呜…….”
如此响亮的声音,传入全身是血的剑修耳中,却因过于惨重的伤势,只是在耳膜中形成了几个嗡嗡的音阶。
双手紧拽住贯穿胸腔的长剑,用力向自己的身体方向一抽。
“噗!”
看着部族剑修陷入苦战,而自己已经到了尽头。
“这种结局…”艰难的用长剑柱起身子。
“好”
“遗”
“憾”
“啊!”
咆哮声响起,一股强烈的悲意充斥在整个遗迹中剑修的眼中,这声咆哮就像一座巨山狠狠的撞击在他们的心尖之上,这种痛,连出现悲鸣都觉得是奢侈!
一滩鲜血从深坑中爆而出,鲜血如雨般洒落,在空气中爆裂一朵朵血花。
这股血雨像是一股熔岩,燃烧的是一个个剑修心中的热血与担当。
“不行,咱们的剑道修为终究太过浅薄,即使祖地有三千剑修,可是量再大,对上此种诡异,终究.....”
稀薄的血水沾落在人群中,一滴滴,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被沾染,脸上,露在空气中的四肢。却没有一个人去檫拭。场景一下子变得诡异的安静了起来。
似乎有一种急促的,压抑的,狂暴到极点的情绪酝酿着。
“啪嗒……”
站在人群中最后的一个中年剑修动了,双脚划破酝酿的所有狂暴与压抑。
“献祭,开祖地”
他穿过人群,超越头颅,站立在深坑中,站定,转过头,看着安静站在身后的人群,目光悠远,绕过遗迹,他似乎看到了谷外的整个蛮荒山脉。脸部牵动,露出了一个令人心酸的笑容。
“我去了!”
声音轻柔的象只是说给自己的呢喃。
空气中还残留着这声呢喃的回音,深坑旁的人影却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是几分钟后,从深坑中爆出的一团团大小不一的血。
站在最前面的剑修腿微微一动。
一只手把前进的身躯挡住
“一起吧!”
声音风淡云轻。
一个个剑修跳入部族祖地,被那狂暴碾碎。似乎有着某种血脉力量的加成,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光剑从祖地迸射而出。
直斩那些诡异。
“嘭嘭嘭….”
强大的诡异在碰触到剑光的刹那,就已经烧灭。巨大的剑光轰向天空中那轮如太阳的光符。
“嘭!”
撞击之下,光符震动,而巨剑却依旧被消减了五分之一。
当光符开始剧烈抖动,试图反击之时。
巨剑由上而下,直接炸裂,形成一道光幕彻底包裹住祖地,原本平整的地面被生生拉下成一道千丈的深渊。
光符似乎被某种神奇的力量压制。在一点一点的被挤压出这片世界。
虚浮的人脸笑意已经凝固。脸色阴沉。
“这该死的天地压制!”
“还有这可恨的剑修。”
“即使如此,这片天地的敕源,我要定了。”
当光符即将彻底消失的刹那。从它那挤压间间诡异的出现一个巨大缺口。
一个个人类从里面走出,被一道光团包裹,飞出,隐没在这片天地的边际。
........
....
“我去了!”
“嗯,你去吧!”
一个老妇看着青年,即使脸含热泪。也没有出言阻止。
青年上前,愧疚的摸了摸老妇的脸。轻轻的擦拭掉她的泪水。
“阿妈,你要好好的!”
........
......
时光里,一张又一张年轻的过分的后代剑修穿入。义无反顾的涌入,只是为了维持这片天地里的压制。
那些活着的,眼睁睁看着亲人走入了祖地,脸上至此,再也没有了神采。
他们如行尸走肉,嘴角翻动,悲怆的唱起歌谣。
我的族人们啊,别担心了…..
所有痛苦的记忆,都埋葬在我们的心中。
请为离开的人唱首歌吧。
驻守着的人啊,太多辛苦的事情了,所以悲伤的记忆,就让它过去吧,那样才是有意义的。
画面里,一对青年夫妇对着老人放出请放心的笑容,然后跳入。
风中吟唱的古老歌谣,一个老人的泪水飘散在空中,抱着婴儿。在这片宽广的大地上。
然后余庆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