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并未把要做手术这件事告诉别人,她怕江时凡知道。
她的打算是,先把手术做完,等恢复健康以后再说。
三个月以后,和江时凡生米煮成熟饭,秘密不秘密的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一切准备就绪,临做手术前,她还特地拍了一张笑意盈盈的照片,寓意重生。
“郑医生,麻烦你了。”
“嗯,还需要签订一份手术同意书,你带家长来了吗?”
叶子没有家属,只有一个奶奶,远在都州,她拿过协议书,道:“我自己签。”
“这……你还是让家属过来,手术过后也好照顾你。”
“没事的,我一个人能行。”
郑医生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再劝说了。
—
江时凡踌躇不决,在办公室待了许久,昨天晚上,叶子给她发了一个消息,说是要去做点事,一个月以后才能见面。
还叮嘱他不要寻花问柳,她会时时盯着,给他发信息……
他对她说的内容不感兴趣,倒是对她去哪里挺想知道的。
他承认自己确实自私,想要从她身上知道顾弈琛的秘密。
一番犹豫后,哪怕是假男友,他也下定决心给她打个电话,“关心关心”她的动向。
但是,电话通了许久,却是无人接听。
他无奈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实在“无耻”,居然“利用”一个女人。
之后,他便收起手机坦然离开公司,不再给叶子打电话。
本以为过几天叶子会打电话来的,因为自从他答应和她在一起后,她一天会打四五个电话过来。
但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她居然没与他联系,这真是有些异常。
又一个星期过去,叶子还是没有打电话来,江时凡再也不能坐怀不乱,主动去联系她。
但这一次,电话显示已关机。
他在T市疯狂寻找她,但她却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把T市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叶子的影踪,江时凡跑到都州,找到她的老家去,却得知她死了。
这对江时凡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叶子死了?活生生的人居然死了?
“奶奶,她是怎么死的?”
七十多岁的奶奶有些老年痴呆,只是傻傻地念叨着“我孙女儿很乖,我孙女儿很乖……”
无论江时凡怎么问,她都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他很无奈,正打算离开时,旁边的一个邻居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你和这家人什么关系啊?”邻居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常在田间劳作,笑起来特别憨厚。
“嗯……我是叶子的男朋友,我想请问叶子是怎么死的?”
邻居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姑娘也是命苦,听说才刚刚从牢房出来不久,还说是去大城市闯荡,谁知道不久就死了,好像是说得了心脏病,做手术没有成功。”
“做手术?”
江时凡听得云里雾里,叶子明明给他说过,她的病是不治之症,怎么可能接受手术呢?
“对!这不两个星期前,就火化送回来了,手术失败,没活几个小时就死了。”
邻居唉声叹气,对叶子十分同情。
“那你知道她是在哪个医院做手术吗?”
“嗯,好像是什么什么和吧,你说是她男朋友,这还不清楚吗?”
江时凡没再和邻居聊下去,给奶奶留下一些钱以后,昏昏叨叨地开着车离开了。
回到T市的第一时间,他就赶到盛和医院去,想要问个明白。
然而,这个医院的人都好像有意避讳这个事情,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并且说不透露病人的个人隐私。
一个巨大的阴谋论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在他看来,叶子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手术失败,而是一场谋杀。
盛和医院没有谁能给他一个答案,他在医院转悠了两天,都是一场空空。
无奈之下,他只得向林思羽求助。
“什么?你要叶子的病历?她怎么了?”
“她死了!”江时凡皱眉道。
林思羽吃惊的程度和他当初如出一辙,“她怎么会死呀?不是好端端的吗?”
“这也是我所想要知道的,我去过她的老家了,听那边的人说她是因为手术失败而死的,她得了严重的心脏病。”
“你怎么知道这个?”
“她给我说过这个事情,并且还说了只能活三个月。”
林思羽惊讶得说不出话,久久才缓解过来,问:“所以~你是同情她才和她在一起吗?”
“不是!”江时凡一口回绝。
他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她那件事情,因为在他看来林思羽更相信顾亦琛而不是他。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我啊,我是可以信任的。”
林思羽看出了他的心思,她是最了解他的人,毕竟曾经那么深爱过,他的一个眼神或者是一个面部的表情动作,她都能够猜到他的想法。
江时凡咬咬牙,道:“叶子说,如果我愿意和她在一起,那么三个月后她就会告诉我顾弈琛的秘密,她说那个秘密足以治他于死地。”
“所以你去调查她确实得了重病,而且只能活三个月,所以你就答应了她对吗?”
“小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叶子为什么死了,她跟我说过那是不治之症,她也不打算再去治,那么为什么她会突然去做手术,而且手术还在盛和医院呢?”
林思羽不敢深入去想象,更不敢去探究这件事本身背后的真相,她惊恐失色地睁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
“是的!”
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但是他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他怀疑杀死叶子的人就是顾弈琛。
“不会的,他怎么会杀她呢?”
“小羽,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我知道你不相信,因为你爱他,但是哪有那么巧,叶子掌握了他的秘密不是吗?”
“不会的,不会的……”林思羽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他甚至觉得江时凡是一个坏人,他在编造一个谎言来欺骗她。
“我要走了!”
“小羽,你……”
江时凡在后面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但是她像没有听到一样,猖狂的、狼狈的离开了。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林思羽把拉链来好,把自己单薄的身体全部裹进衣服里,试图不让冷风吹进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一阵刺骨一般的寒冷,冷得她只打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