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马素珍的爸爸是文物鉴定师,在场的同学都对刘武投来了鄙夷又同情的目光。
他们觉得刘武真是太倒霉了!
想装个逼,结果遇到专家级人物在场,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一会要是马素珍的爸爸马天行下来,那他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楚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对刘武说:“刘武,我这么多同学看着,待会儿恐怕...”
来之前,她和刘武一起去买的字画,可是刘武说这幅字画不值几个钱,现在又说值好几万,楚然一下子也有些没底,觉得刘武可能是为了面子说了谎话。
但是刘武一点也不在意,开口道:“既然你们都不信,那就让专业人士鉴定一下便是了。”
说着,他又道:“对了,大家别忘了,这个程飞同学死不悔改,又赌咒了,这次是要把桌子吃掉。”
程飞一想到刚才车被烧了的事情,咬牙切齿的骂道:“刘武,你他么少嚣张!刚才赛车的事情,是我被你阴了一把!我已经愿赌服输了!这次老子还是愿赌服输!你送的那副画要是真值几万块,老子当场吃桌子!要是不值,你吃不吃?”
刘武点点头,说:“好啊,要是不值,我也吃就是了。”
那副画虽然不是什么名画,但确实是明朝画家董其昌的作品,而且那家古董店也是全国连锁、有正品保障、假一罚十的,所以画绝不可能假。
楚然想拦住刘武,可是根本没反应过来,刘武就已经答应下来了,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暗暗叹气。
王琳也有些诧异,这个楚然的老乡怎么这么有把握?
其实仔细看看,这个人还是很神秘的。
不过她心里确定,楚然的这个老乡,就是刘武,身上一定有秘密!
程飞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扳回一城,立刻脱口道:“好,大家在这见证,我们让马素珍请她爸爸下来一趟,帮我们鉴定鉴定!”
马素珍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拨打电话,说:“爸,你下来一趟呗,秦宽的一个同学老乡送来一幅画,说想请您鉴定一下。”
一分钟后,二楼的楼梯上缓缓走下一名老者。
此人便是金陵有名的文物鉴定师马天行。
今天是马天行女儿和未来女婿饭店的开业庆典,他也请了一个老友,在楼上包间小聚,听说有古画需要鉴定,职业习惯一上来,急忙就下来看看。
马天行迈步走来,走上舞台,马素珍急忙把装着画的礼盒递给他,说:“爸,您帮忙鉴定一下这幅画,有人说它值好几万呢!”
说着,她看向刘武,一脸鄙夷。
一个穷土鳖,能送几万块钱的古画,谁信啊?
不用猜都知道,画一定是假的!
其他人也都跟她想的一样。
谁也不相信刘武真的能送一副几万块钱的字画。
马天行接过礼盒,在众人的瞩目下,将画轴取了出来,小心的打开。
画作旧的有些泛黄,看起来还真是很不起眼,许多喜欢以貌取人的他同学纷纷开口:“哎呀,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我看也就值五十块钱。”
“估计没那个盒子值钱吧?那个盒子估计还能值个七八十!”
马天行仔细研究了一下画作,看了几分钟之后,才笑着问:“这画是秦宽的同学老乡送的?”
“对。”马素珍说:“还是他上大学时候的女同学的老乡呢!”
说这话的时候,马素珍心里想的是,楚然跟秦宽是大学同学,这情谊...竟然让一个老乡还送一副不值一百块钱的垃圾,马上就让我爸爸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你!
可是,谁也没想到,马天行却感叹道:“看来果然是同学情谊深啊!不是好同学,谁舍得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大家一听这话,纷纷愣住!
什么情况?贵重?这破玩意贵重?
程飞心想,贵重你么啊!老子去古玩街买副假花、撒泡尿上去做旧,也比这画看着像真的!
这时候,马天行认真道:“这是明朝画家董其昌的真迹,董其昌虽然不算是名气非常大的画家,但也是很杰出的画家之一了!”
说着,马天行又道:“这幅画我估计,市场成交价格在二十多万左右。”
“二十多万?!”马素珍都傻了,她以为这东西不值一百块钱,谁能想到,它竟然值二十多万!
秦宽都傻了,脱口道:“哎呀!刘小弟,你怎么能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啊!这也太贵了...”
刘武淡然道:“秦大哥,一份心意而已,不要太在意它的价格。”
秦宽心里感动极了,真没想到,楚然的老乡竟然这么够意思!
程飞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这破玩意竟然值二十多万?
长这逼样值二十多万,卧槽尼玛,这他么不是坑人吗?
同学们也都惊住了。
这次,谁也不敢再瞧不起楚然的这个老乡刘武了!
毕竟是一个随随便便送礼物就送二十多万古画的人啊!
大家心里都快羡慕死秦宽了!
真牛比啊!
开业收到这么贵的礼物,血赚!
这时,马素珍心里也震惊不已,立刻改变了对刘武的看法,
自己爸爸是什么水平,她心里是很清楚的,爸爸既然说这幅画值二十多万,那就一定值这个数!
天呐!秦宽的同学老乡竟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手笔可这不是一般的大!
想到这,她看刘武的眼神里都冒着星光。
楚然不解的问:“刘武,这幅画你到底花了多少钱买的?”
刘武微微一笑,低声道:“其实真没花多少钱,主要是卖画给我的是一个熟人,他也是捡漏收过来的,所以就低价处理给我了。”
楚然忍不住说:“二十几万的画,几千块卖给你,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刘武淡淡道:“很多人其实对钱看的没那么重啊,我不也一样吗?不然我也不会把这幅画送给秦大哥了。”
楚然轻轻点了点头,刘武说的没错,如果对钱很看重,谁也不会送这么贵的东西,看来,自己这个老乡的气魄还是超乎常人的!
这时,刘武站起身来,看着一脸慌张的程飞,笑问:“我说大老飞,这桌子你要怎么吃?是直接上嘴啃着吃,还是拿把刀给你剁成块、一块一块的吃?”
程飞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么的!
搞什么!
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
怎么接二连三被楚然的这个老乡臭吊丝打脸?
打死自己也想不到,这画竟然是真的,而且真值二十几万啊!
可是,自己豪言壮语已经说出去了,现在怎么办?难道真吃桌子吗?
不可能的啊!
车烧了也就烧了,烧了还能再买,可是桌子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真吃下去,人岂不是要死球了?
其他同学这时候也拿他调侃:“哎呀,程飞,你自己说的吃桌子,不会这时候又反悔了吧?”
“就是,大家还等着你的表演呢!”
不知道谁一拍桌子:“飞兄,请开始你的表演!”
程飞脸色极其难看,脱口道:“大家同学一场,你们这时候没必要这么落井下石吧?”
“落井下石?”刘武笑着说:“这事儿是你自己挑起来的,大家只是敦促你兑现承诺,怎么就变成落井下石了?”
程飞知道自己今天这一茬混不过去了,只能忍着怒火,瓮声瓮气的说:“是我刚才冲动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向刘小弟道歉,也向大家道歉,希望大家能够原谅。”
见他忽然软了下来,大家都非常惊讶,这还是程飞吗?他什么时候认过怂?
不过程飞也是没有办法。
咋办?
要是不认怂,就得吃桌子,这他妈根本不可能吃得下去啊。
要是自己耍赖的话,肯定犯了众怒,大家还不知道会怎么奚落自己。
所以,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认怂,认了怂,方才能够渡过这一道坎。
果然,他这边一认怂,就有同学说:“哎呀,程飞能认错道歉也是不容易,再说大家也不可能真逼着人家吃桌子,所以还是算了吧!”
“就是,算了吧!吃桌子是不可能的,大家还没吃饭呢,咱们还是赶紧开席吧!”
刘武也知道,程飞是不可能吃桌子的,不过现在认怂了,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让你装逼,装逼就得挨收拾。
不过你这么装逼,挨这么点收拾是肯定不够的,现在还只是个开始,待会还有更惨的等着你呢。
于是他嘴上说:“既然大老飞认错道歉了,那吃桌子的事就算了,今天是秦大哥饭店开业的大喜日子,还是别抢了人家的风头!”
程飞松了口气。
但心里,却恨不得把刘武杀了,以解心头只恨。
刘武也没准备放过他,他给宋凌雪发了条短信:“宋小姐,你宋氏集团有哪个姓程的副总,儿子叫程飞,帮我查一下。”
宋凌雪很快回复:“有一个叫程东海的副总,他儿子叫程飞,怎么了董事长,有什么吩咐?“
刘武回复:“能不能把他开掉,现在就让他走人。”
“好!”
...
程飞并不知道爸爸现在已经被宋氏集团开除,正在宋氏集团走开除流程。
终于渡过赌咒难关的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在暗忖,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报复一下刘武!
更重要的是,自己得想办法在同学面前重拾尊严,不然这连续两次被刘武打脸,以后还怎么在同学面前装逼?
正不知如何才能找回面子的时候,饭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一帮穷凶极恶的青年闯了进来,这群人一个个都带着纹身,手里还拿着棒球棍,镀锌水管之类的家伙,一看就很不好惹。
眼见这么一帮人冲进来,所有人脸色一变,尤其是秦宽和马素珍,眼神中充斥着恐惧。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进来之后,先是扫视了大厅一圈,然后指着秦宽,狞笑道:“老板,开业这么大的事也不打提前声招呼,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兄弟们啊?”
马素珍脸色苍白,挤出一丝笑容,说:“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开业之前,马素珍就听说这里有流浪人士收保护费,这家酒楼的上一个老板,据说就是被这些流浪人给搞垮了、不得已才将这间店铺转让出来。
可马素珍却觉得,朗朗乾坤,那些吞黑难道还敢光天化日抢钱?所以她才低价拿下这里,准备好好经营一番。
没想到,刚开业,这些社会人士就找过来了!
刀疤脸咧嘴一笑:“在这里做生意,自然是要打点我们豹哥的,我们也不多要,把你们这个酒楼百分之二十的干股给我们,以后你们这里出了事情,就由我们罩着。”
说着,刀疤脸又冷声道:“如果你们不给,那别怪我不客气,你今天就得关门!”
听到这个价码,秦宽和马素珍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一张口就要百分之二十的干股!
这是明抢啊!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
程飞忽然觉得,自己出头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顿时出来,开口道:“你们是跟谁混的?”
刀疤脸狞笑着问:“你算什么东西,老子犯得着给你自报家门么?”
程飞哼笑道:“告诉你,我爸爸在江城地下地上两道都有的是人脉!我这就给开发区的领导打个电话问一问!”
刀疤脸有些忌惮的看着他,试探道:“你认识开发区领导?”
“那当然!”程飞冷声道:“不想死就赶紧滚!”
刀疤脸皱眉道:“好,你如果找得到能说上话的人,这家店以后我就不来了,但是如果你找不到,那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马素珍一脸紧张的说:“飞哥,你帮我们联系一下吧,拜托你了!”
程飞淡淡一笑,说:“放心,我这就给开发区领导打电话!”
宋氏集团在开发区也有项目,而且就是程飞爸爸在负责,所以开发区领导跟他爸爸接触不少,跟程飞也相识。
程飞直接给一把手打电话,开口就故意抬高声音,道:“王叔叔,开发区为什么有一帮混混收保护费?都收到我同学店里来了!”
那边愣了一下,道:“程飞啊,怎么回事啊?”
程飞道:“我一个朋友酒楼开业,遇上闹事受保护费的,所以想请王叔叔问问究竟管不管。”
那头沉吟了片刻,略带为难的道:“不好意思啊,程飞,你说的这些事儿,不归我管,我现在在开会,先挂了。”
不待程飞说话,那头就把电话给挂了。
程飞傻眼了。
怎么回事?之前李叔叔不是一直巴结爸爸、希望多拉一些宋氏集团的投资吗?
现在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了?
程飞哪里知道,他爸爸被宋氏集团开除的消息,已经在整个江城的领导班子里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