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宗,赤霄峰。
“祁明光可在?”
来人一把折扇在手,时不时轻摇两下,凉凉微风送来阵阵龙涎香气。
当真是,翩翩公子皎皎如明月,一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好模样。
守门的剑童是新近刚被提拔起来的,并不知来者何人。
但见他能够信步进入赤霄峰,还能直言明光师祖的名讳,想来身份不凡。
因此并不敢怠慢,赶紧拱手做礼,恭敬说道:“明光师祖于月前进入天生池,目前还未出关。不知前辈尊号?”
“我乃天道宗单钧浩。”
闻言,守门的剑童心里微微一惊。
竟然是天道宗的天才修士单钧浩!
不是有传言说他和明光师祖不对付吗?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莫不是来挑事儿的吧?
守门的剑童心里忐忑,但他能够被提拔成赤霄峰的守门剑童,亦有几分镇定心性,面上并不见十分慌张。
“原来是天道宗的单真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单真人莫要怪罪。”
单钧浩手中折扇摇晃不停,面上笑容不变,说道:“不怪,不怪。不知者不怪。”态度温和,行事大度,倒让守门的剑童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同时,心里暗道:单真人看起来并非狂妄不悖、目下无尘之人,看来传言不实啊,只是不知道他和明光师祖又是何种关系……
“单师祖若无要紧之事,可留下符讯,待明光师祖出关后,自会处理回复。若是要紧之事,可寻吴师叔。明光师祖临行前,留下联络符讯与吴师叔,吩咐若有要紧之事,可使用符讯联络他。”
闻言,单钧浩缓缓摇头,撇嘴失笑,低语道:“又在闭关……这祁明光倒是不负修炼疯子的名号,一年里有大半时间,不是闭关修炼就是闯秘境求突破以提升,生活过成他这样,当真无趣,无趣。”
祁明光在仙剑宗所有弟子心中,是白月光朱砂痣,是学习的楷模,是追寻的榜样……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对他有诋毁之词,哪怕调笑戏谑亦不可以。
当下,守门的剑童刚对单钧浩升起的一丁点儿好感,立马飞到九霄云外,若不是礼仪克制,只怕已经横眉冷对,怒目而视了。
尽管如此,守门的剑童面色也并不十分好看。
见状,单钧浩连连失笑,合拢折扇,摆了摆手,说道:“行行行,你也不用横眉冷对怒目我了。我不说了,不说了。”
剑修的脑袋都是一根筋,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转弯,当真让人头疼。
再则,仙剑宗上下一体,全是嗜剑如命的剑疯子,更加惹不得,惹不得。
听了单钧浩的话,守门的剑童这才发现,自己的面部表情控制得并不十分好,被人瞧出了破绽,当下心里懊恼,偏偏越是管控就越管不好。
一时间,好几种表情轮番出现在他稚嫩的面庞上,五彩纷呈。
看的单钧浩“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用折扇敲了敲守门剑童的肩膀。
“这才对嘛,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可不能学那些坏榜样,小小年纪就板着一张脸,老气横秋的模样。小姑娘都爱俏喜俊,可不喜欢你这种古板模样。”
说着,突然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吊儿郎当问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祁明光。”
另一边,一个人影缓缓从大树之下走出。
一袭青色广袖长袍,剑眉斜飞入鬓,双眼乌黑透亮,隐隐闪烁着剑光影印,看久了,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样,挺直的鼻梁,飞扬的嘴角,天生自带不怒而威的气度。
来人正是仙剑宗赤霄峰的祁明光。
“好一个清俊疏朗的剑修真人。”
单钧浩以扇柄敲击掌心,调笑说道:“祁明光,数年不见,我瞧着,你不止修为精进不少,这气度容华亦有精进啊。难不成你们仙剑宗的天生池还有美容养颜之效?”
祁明光并不在意单钧浩的调笑打趣,淡淡扫他一眼,缓缓说道:“你既如此好奇,为何不亲自去体验一番?”
闻言,单钧浩脸上笑容一僵。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记忆,瞬间被唤醒,难以忘怀。
单钧浩赶紧摇摆折扇,敬谢不敏,说道:“免了,免了。那变态的池子也就只有你们这些天生喜欢自虐的剑疯子才受得了,我是个正常人,可干不来自虐的事。”
被拒绝了,祁明光也不生气,长袖轻甩,问道:“你来找我何事?”
单钧浩撇了撇嘴,说道:“真是没趣。难不成,你我二人就只能有事才可相见?”说着,装模作样微微一叹,“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祁明光撇他一眼,并不做理会,转身离开。
见状,单钧浩赶紧停下自我陶醉,一边喊着,“哎,等等我啊!”一边追上前去,抱怨道:“说走就走,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你这人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没礼貌。哎,也怪我当年少不更事,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二人熟稔的表现,看得守门的剑童一愣一愣的。
一直到二人都走远了,他才愣头愣脑回过神,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喃喃自语道:“看来传言真不可信,不可信啊……”
世人皆言。
天道宗,无极峰,单钧浩。
温润如玉,皎皎明月光。
仙剑宗,赤霄峰,祁明光。
气质如华,灼灼朝日晖。
二人被并称为“道单剑祁”,是天暮大陆出了名的美男子。
常年霸占、俊秀排行榜排行前两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双方票数紧追不舍,竞争极其激烈。
至于第三名……
姓名时有更换,并不用特意去记。
世人都传,天道宗的单钧浩天生单灵根,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仙剑宗的祁明光虽只有双灵根资质,但悟性、修为、机缘……样样不差,甚至其实力还比单钧浩略胜一筹,二人常年对垒,属于王不见王的死对头。
却不知,二人私交甚好,和坊间沸沸扬扬、甚嚣尘上的传言并不一致。
而关于二人的交情,还得从他们刚刚筑基时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