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衣沐华面前又出现一人,此人披着紫色披风,背对他,衣沐华瞧不清他的脸。
“记住,若是见到亭子,就以每个字的第一笔,若是见到水里的鱼,就是字的第二笔画。”
原主冷冷道:“我记住了。”
衣沐华纳闷,他们说什么亭子,什么鱼,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听不懂啊。
正期待他们继续说,紫色披风的人话锋一转,“对了,你要小心点,公孙束已经发现你了。”
原主顿了顿,衣沐华感受到一阵难过,显然她没有忘记公孙束。
原主漠然道,“发现又如何,只管来好了,我倒是,”
没等原主的话说完,衣沐华觉得头骨一阵刺痛,晕眩感旋即而来,猛然之间,她清醒过来。
睁开眼后,公孙束的焦灼的脸在眼前,“你终于醒了。”
衣沐华这才记起,他们遇到杀手,车掉水里,水下杀手掐住她的脖子,自己晕了过去。
正想问自己昏迷了多久,公孙束保住她,“幸亏你醒了,否则我要疯了。”
公孙束浑身颤动,衣沐华拍了拍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旁边传来一声轻咳声,衣沐华才发现思翼站在一旁,她歉意笑了笑,低声道:“快放开,别给思翼公主笑话了。”
公孙束松开手,朝思翼笑道,“让公主见笑了。”
思翼微微摆头,“情之所至,何来笑呢。”
“那日我们掉入水里,多亏思翼公主派护卫入水搭救,若没有她,我们便死在水里了。”
公孙束和衣沐华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两人之间的事,故意没有带护卫,现在想来真是不要命。
若非思翼出手,两人还真对付不了那杀手。
“那杀手呢?可抓到人了?”
公孙束摆头,找不到他背后的主使,衣沐华颇为遗憾。
思翼公主提议,“依我看,你们与我们一起上路吧,有我的护卫在,杀手不敢再来。”
公孙束正想答应,门外传来思若的声音,“不成,我们要赶路,得尽早回去。”
思若对衣沐华的敌意没有消散,不愿与她同路。
思翼劝道,“二姐,我们就行个方便嘛。”
思若坚决摇头,思翼想了想,“那你先回去,我和他们一道走。”
“我们一起来,当然一起走,若分开后你出事,父王是要怪罪的,我不愿担这个罪。”
“二姐。”
“你若把我当二姐,就听我的话,明日就启程。”
大曲国最重长幼之序,思翼是妹妹,自当遵从姐姐的话,她柳眉紧拧,显是为难。
思翼已经仁至义尽,再叫她忤逆姐姐,公孙束心里也过意不去,“我们自己走就好,思翼公主你们有事,便先回去吧。”
“万一杀手再来呢?”
“不要紧,我花钱雇一些人在身边,不会有事的,何况这里离西盛近,两日路程就到了。”
思翼寻思雇人保护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这才安心告辞。
待思翼走后,衣沐华问道,“我们去西盛做什么?”
“你忘了,之前我说过的话?”
公孙束说过,等找到太阳,便带衣沐华见西候。
衣沐华沉默,公孙束问道,“你不想去?”
“我担心你。”
西候出了名的强势,公孙束没有听他的话,自己私定夫人,他必然不准。
两父子本就感情不好,若再为了她闹僵,衣沐华也不会好受。
“不必担心我,我自有应对。”
公孙束握紧衣沐华的手,衣沐华想起梦里的僧人,忍不住问道,“对不起。”
“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当年我一走了之,你很难过吧。”
公孙束身一僵,衣沐华又道,“没能一下子认出你来,你扮成束己来骗我,是我活该。”
“过去的事,就随它过去吧。”
“不,你有权利知道当年的事,当年有人让我骗你,我不懂事,就照做了。”
公孙束一脸平静,衣沐华顿住,“你知道?”
“我知道,我还知道,这个人是我爹。”
衣沐华诧异,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但年公孙束赌气,准备做一辈子的和尚,西候不愿后继无人,这才相中原主,让原主去找公孙束。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走后,我四处寻你,可是都找不到,我怕你像我娘一样消失,迫不得已,我回到西盛。”
衣沐华呆住,她想过公孙束找自己,却没想到他会为了原主回到他讨厌的西候身边。
她心里不禁一痛,“对不起,我,是我害了你。”
“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才有了束己。”
“可是你边城束己,也没有怎么报复我啊。你应更坏的,你应该狠狠地折磨我,让我痛不欲生。”
公孙束笑了笑,“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可见你独身去窑里找我,为了我与人搏斗,我又狠不下心来了。”
“公孙束,往后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就算你赶我走,我也赖着你。”
“是么。”
“我发誓,我衣沐华既然敢说,就一定做得到,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公孙束点点头,“那我们去西盛,见我爹。”
“一起去。”
公孙束摆头,“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别掺和。”
衣沐华明白,公孙束是怕西候说伤人的话,他担心衣沐华伤心,才不愿衣沐华在场。
“三岁,你也太小看我衣沐华了,别人的话伤不了我,他说什么我会全当耳旁风。”
“你不了解我爹,他,”公孙束顿了顿,“他会打人的。”
他边说边撩袖子,但见他左边胳膊上有两道宽红痕,衣沐华瞬间了然,这是西候打他留下的。
她心里一阵苦涩,“疼么?”
公孙束笑了笑,“不疼。”
“那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了,要是你们一言不合,他有打你怎么办?”
“你在的话,他会打你的,乖,听话,到时在外面等我。”
“不,我可受不了我的人被打,我一定要去,他敢打我,我打回去。”
公孙束顿住,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衣沐华笑了笑,“说笑的,我既想进你们的门,那里敢打他啊。”
公孙束松口气,显然是被她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