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沐华皱鼻子,“面具太丑拉,一点都不好看,我喜欢武旦,但公孙束非塞这个给我。”
西候夫人和善一笑,“在阿束心里你是将级,那武旦与你不配,”
知子莫如母,西候夫人一猜就知公孙束的意思。
“戴着如此丑的面具,我宁可不去。”
西候夫人笑道,“你想要好看的将旦,这有何难,我给你画一张。”
西候夫人在小作坊制面具,画一张轻而易举,她去了趟小作坊,弄来两个面具,拿画笔在面具上绘。
半个时辰后,一张杀绝果断又不失美貌的将旦做成。
衣沐华欣喜,“思姨,您的手真巧,我太喜欢这面具拉。”
公孙束眼红道,“娘,我没有么?”
“当然有,外面的文曲星太普通,远不及我的儿子英俊,我也给你画了一张。”
西候夫人又将另一面拿出来,文曲星的眼和公孙束一样,神情也相似。
公孙束拿在手里,不住欣赏,很久都不舍得放下。
外面嬉笑喧闹声传来,换脸大会开始了。
西候夫人笑道,“你们戴上娘的面具走街,保管羡煞旁人。”
有了好看的面目,衣沐华自然想炫耀,正要回好,公孙束先道,“不,我在这陪你。”
公孙束的忧心丝毫未减,衣沐华知他与西候夫人分别多年,有此担心,再正常不过。
公孙束的心在这,即使出去,也是心不在焉,衣沐华附和,“所谓换脸大会不就是戴面具游街么,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我们在屋里唠家常呢。”
西候夫人摆头,“家常什么时候不能唠,干嘛非得今夜。阿束,你没瞧见沐华想去么,别失了风度。”
“我们去了,娘你呢?”
“我在家等你们。”
公孙束沉默,衣沐华提议道:“思姨,我们一起去吧。”
西候夫人摆手,“你们玩,我就不凑热闹拉。”
衣沐华搂西候夫人的手,“你不去,那我们也不去了,你去,我们才玩得尽兴。”
公孙束点头,西候夫人笑了笑,“那好,我与你们一起去。”
三人戴了面具,走到街上。
街两边挂满黄色灯笼,城中如白昼明亮。
道上人潮涌动,大家全都戴了面具,比肩而走。
西侯夫人走在中间,衣沐华和公孙束在她左右。
很多人盯衣沐华和公孙束的面具瞧,可见面具之美。
走了一段,西候夫人说道,“阿束,壮京的羊奶糕好吃,你去前面的老许家买几块给沐华尝尝。”
公孙束点头,“你们到旁边等我,我去去就回。”
话说完,他挤入人潮里,衣沐华和西候夫人到一边等候。
过了一会,西侯夫人不见公孙束回来,说道,“阿束可能迷路了,沐华,你去找他回来吧。”
公孙束不是路痴,断然不会迷路,衣沐华摆头,“他认得路,我们等着就成。”
“可老半天了都没回来,我担心他出事。”
娘亲走怕儿子有事,衣沐华十分理解,不过公孙束确实去了很久,衣沐华想了想,“那你站着别动,我去找找看。”
西候夫人应下,衣沐华往前走,走了一段忽觉得不对,立即回头,到方才的地方,心一凉,西候夫人不见了。
衣沐华伸长脖子,见西候夫人正往后走,衣沐华连忙拨开人群,快步追赶她。
顺人潮,走得快,逆行却十分艰难,走到街尾,衣沐华才拉住西候夫人的胳膊。
“思姨,你为什么骗我们离开,又为什么走?”
西候夫人先一惊,而后眉头紧蹙,似乎心里有莫大痛楚,“沐华,你放我走吧。”
“不成,放了你走,公孙束会怪我的。”
“沐华,思姨求求你了。”
西侯夫人满脸苦涩,显是内有苦衷,衣沐华想到一种可能,“思姨,你是不是遭人威胁了?别怕,你说出来,我们替你解决。”
西候夫人摆头,“没,没人威胁我。”
“那你为何要走,公孙束思念你多年,好容易找到你,你就这么离开,他该多难过啊。”
“沐华,我想给阿束留下美好的一面。”
“思姨,你在说什么,现在的你就很好啊。”
西侯夫人摇头,“我知道,我的脑与你们有异,不是正常人。”
“那要什么紧,公孙束会陪着你。”
“阿束孝顺,我留下他自然会陪我,但他会很痛苦的,我做娘的怎么能让他痛呢。”
衣沐华完全不明白西候夫人的话,怎么她留下,公孙束就痛苦啦?
“沐华,有你陪我儿,我就放心了。我瞧得出,他喜欢你,你们在一起他会很开心的。”
“思姨,你别走,有什么事等公孙束回来,大家说个明白。”
西候夫人摆头,“不,我必须走,沐华,你要好好地,别走什么歪路,只有你在正道上,那我儿永远都会喜欢你的。”
莫名其妙的话领衣沐华坠入五里迷雾,正寻思间,西候夫人
拉开衣沐华的手,往巷子里跑。
巷子岔口多,道中黑暗,衣沐华追进去时,已不见西候夫人身影。
衣沐华全部找了一遍,奈何没有找到她。
衣沐华只得走出巷子,没走两步,公孙束便到跟前,“我娘呢?她在哪?”
“她跑了。”
“你怎么没看住她。”
公孙束朝衣沐华喊,衣沐华在巷子转了半天,脚都走麻,得到的却是责怪,她动了动嘴,解释的话换成了抱歉。
公孙束不死心,将整个壮京寻了个遍,依旧没找到西侯夫人。
天亮之际,两人回到西候夫人的住所,公孙束查看西候夫人的东西,一件都没少。
公孙束呆住在椅子上,“你说我娘是不是不喜欢我,才会连东西都不要便逃。”
“不会的,思姨离开定有苦衷。”
“什么苦衷?”
衣沐华答不上来,公孙束苦笑,“你也别安慰我了,她就是不要我了。”
公孙束抱住头,埋在两膝间,“她定觉得我不够好,才不要我,我哪里不好,她说啊,她说了,我改就是,怎么不说呢。”
后半句话化成哭腔,衣沐华见他伤心,走到他身边,“不是的,你娘没觉得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