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裴寂刚下早朝,他正准备回中书省处理政务,却没想到被李渊叫住,非要拉着他一起去看李元霸修的水泥路面。裴寂身为中书令,身上的事务繁多,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奈何李渊死拉硬拽,最后只能随着他一起去了。他们这些人都换上便服,除了李渊、裴寂自己外,还有一队御林军也乔装打扮。
一行人来到东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整个东市的主干道从中间被分成两半,右边已经铺上了水泥,而且也完成了硬化,现在已经可以走人了。左边那部分也正在施工,只见工匠用木板将路面隔成一个个长方形,然后将搅拌好的混凝土一点点倒进去,有工匠在里面将表现抹平,不过几刻钟的时间,一段十几米长的水泥路面就修好了,然后晾上一段时间,等表面差不多凝结后,就铺上稻草等着阴干。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从太子开始修路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天的时间,怎么一下子就将东市的主干道修好了一半多?”李渊看着快速被水泥覆盖的路面,有些迟疑不定的说道。
“陛下,其实这是太子殿下在取巧!”裴寂倒是看的明白,笑着指着那些修路的地方小声说道,“陛下请看,那些工匠只不过是在原来的路面上铺上水泥,因为这条道路本来就是以砖石铺地,相当的坚实,直接铺上一层水泥就行了,但如果要新修一条路的话,就要先把路面平整夯实,然后才能铺水泥,那时的速度可就慢的多了。”
“哈哈,这点朕倒没有注意!”李渊仔细一看,果然如裴寂所说,于是笑道。
两人好奇的走到修好的路面上,先是用脚使劲跺了跺,发现和那天见到的水泥板几乎一样,现在修好的这半边路已经开始使用了,路上的行人车辆很多,有不少人都如李渊二人一样,对脚下平整坚硬的水泥路面十分好奇,有些人甚至还弯下腰摸摸路面,几乎和李渊他们初见水泥时的表现一模一样。
“陛下,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的话,实在是想不到水泥路面还有这么多的好处,如果全国都用水泥来筑路,以后不但不用担心雨水的冲刷,而且运送货物的马车在上面行驶时,速度可以跑的更快,而且还节省马力,以老臣估计,如果以前一辆马车一天可跑百里的话,那么在水泥路上一天就能跑上三四百里,以后无论是运输粮草还是兵马,都要比以前快上数倍。”裴寂一脸兴奋的回来禀报道,他们虽然是便服出巡,但身边都有护卫将周围的人隔开,所以倒也不怕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国相所言不错,水泥路如果修成,不但在军事上有大用,而且可以加快各地物品流通,使得百业更加繁荣,百姓也更加富足,实在是一项利在千秋的壮举!”李渊也是一脸感慨的说道,如果说之前他对大举修路还有些疑虑的话,现在看到这已经修成的半条街后,他也立刻坚定了修路的信心,只不过他没有发现,身后的长孙无忌却是满脸的阴晦。
李渊饶有兴趣在水泥路上走了几圈,又听了听周围民众的议论,发现讨论的大部分都是关于水泥和李元霸的事,其中关于李元霸的传言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李元霸的传言极其具有传奇色彩。所以有不少人传言,说李元霸身负皇家血脉,身份尊贵无比,所以得神仙看中,得以传授天上的神术,所以才开始变得如此不凡。而且传言中还说的有证有据,比如水泥就是传说中大禹治水所用的息壤等等,反正一个比一个离谱,可越是离谱,百姓们越是喜欢听。
对于这些传言,李渊听后是哈哈一笑,他可不信什么神仙看中李元霸的鬼话,如果真的有神仙看中他的儿子,那也应该是看上李世民才对,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以前李世民都要比李元霸强上太多了。
不过有人夸奖自己的儿子,做为父亲李渊还是十分高兴的,而且李元霸也的确争气,表现出来的才干让人震惊不说,不但拥有强大的军队,还有庞大的商业联盟,而且平定了刘武周、薛举两人,实在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大长脸面,所以他才让他做了太子。
而且他成为太子之后也没有变得跋扈,反而收敛了自己的爪牙,负责起不起眼又很重要的水泥事务,真是让人省心的好孩子。
在东市上转了一会后,李渊几人又杀到了李元霸的水泥督造院。现在督造院的牌子已经挂上去了,门口站着两个衙役,看起来倒也有模有样。
李渊的侍卫上去一亮禁卫的牌子,衙役不敢拦着,立刻放行。不过还没等他们进去,就看到有几个小吏匆匆从里面跑出来,怀里好像还抱着东西。李渊等人也没在意,径直走到里面的办事大厅里。
“殿下,商家每生产一吨水泥,就要交二十文的专利费,这是不是太少了些,按这个算的话,我们似乎一年收不到多少钱啊?”还没等李渊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一个年轻的声音高声问道。
“呵呵,路凯啊,你还是太低估水泥的产量了,咱们大唐马上就要大修水泥路,这需要的水泥可不是一点半点,按我的估计,每年最少也要上百万吨,而且等民间看到水泥的各种效果后,肯定会吸引不少民众使用,他们才是水泥使用的大户,没个几百万吨的产量,根本满足不了全国的需求,这样算下来,一年收了十万贯的专利费,还是绰绰有余的。”李元霸语气缓慢的说道,声音显得十分疲惫。
“可是这只是在市场达到最大时的产量,最开始几年的需求量肯定达不到几百万吨,那么开始几年我们就达不到向陛下的保证的最低费用了。”年轻的声音再次说道。
李渊听到这里脸上一愣,这倒是提醒了他,当初李元霸为了总揽水泥事务,曾经向他保证,每年最少上缴十万贯的费用,听他们谈话的内容,这个费用好像就是从那个什么‘专利费’里来的。只是让李渊听不懂的是,那个‘吨’又是什么,听起来好像是用来计算水泥产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