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阮芷音瞥见微信图标上不容忽视的红色叹号,点了进去。
指尖下滑,联络人足有几十个。
都是看到热搜后半真半假的慰问,可见今天的婚礼已成了他们的谈资。
阮芷音国内的朋友不多,这些发来消息的人交情也都不深。
她只点开了三人的微信群。
好友顾琳琅和叶妍初已将秦玦和林菁菲痛骂了八百回合——
顾琳琅:靠,以前还觉得秦玦不错,没想到我年纪轻轻,眼就瞎了。
叶妍初:麻烦他们锁死,让林菁菲试试秦玦他妈的刁难,看能不能拉下那份虚伪。
顾琳琅:哎呀,我和阿玦就是兄妹,不然当年也不会……表姐你怎么又误会了?
叶妍初:啊!想起这句就吐了。情人节故意醉酒说被骚扰把秦玦叫走,还好意思说音音想太多!狗屁兄妹!
顾琳琅:艹,林菁菲这条项链,是秦玦拍的那条?八位数的粉钻帮她立娱乐圈公主人设,我拳头硬了。
叶妍初:音音当初留在美国给他赚钱,就为了让他给别的女人买钻石?!我真想在狗男人脸上抽出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
顾琳琅:破防了,他们的恶心打劫了妈妈的优雅。老娘想把狗男女揉成团转套托马斯回旋再踢出遥远天际线,让他们落地后明白什么才是正义的红星!
……
再后面的内容过于‘——
“程越霖,是你踩我鞋了。”
程越霖轻挑下眉,慢慢低头,赫然看见一只女式平底鞋的鞋尖被他踩在了脚下。
受人为压力和地心引力的共同影响,原本精心镶嵌上去的几颗白色珠子,就这么开了缝。
程越霖:“……”
阮芷音:“看见没,它裂开了。”
程越霖:“……”
“没事,五千块,接受转账。”
就这么被她理直气壮地讹去一笔钱,程越霖简直都要气笑了。
锃亮的皮鞋缓缓移开那只献身的平底鞋,他轻笑出声:“呵,你可真够没良心的。”
“彼此彼此。”
程越霖微微扬眉,明白过来,合着是记恨着他电话里那句‘比喻’呢。
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阮芷音,仔细打量她的神情:“怎么,不装乖了?”
阮芷音闻言微顿,倏忽想起高中时他总挂在嘴边的话,也是这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阮芷音,你装乖受气不累么?
高中时,阮芷音在学校展现出的性格标签是,乖巧、沉闷、不起眼。
孤儿院待得太久,她清楚地知道没攻击性的乖孩子会更少被讨厌,过得轻松。
学校里,这个定律对女孩更为适用。女生如果太出众,麻烦和流言蜚语便会接踵而至。
放肆需要底气。
阮芷音知道林家人的态度,她只能依靠爷爷。但她不愿给爷爷添麻烦,也不想分出精力应付麻烦。所以她像个蜗牛,拼命将自己缩了起来。
乖巧到逆来顺受的行为,完美踩中程越霖无法忍受的雷点。
阴差阳错下,他最乐此不疲的事,就是撕下她那层所谓的好脾气。
这也是阮芷音和程越霖成为死对头的原因。
愣怔过后,阮芷音回转了思绪,对上男人含着审视的目光,却并未回答程越霖的问题。
而是指着他,转头看向早已呆滞在原地的康雨——
“新郎有了,婚礼可以开始了。”
是了,程越霖一直很清楚,她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也并非多么‘乖巧’的人。
现在的她早已不复当年,的确没什么要装的,尤其是……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