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良再一次在心中哀叹师父偏心。
他拜师门拜的明明比谢时早那么多,偏偏师父一眼就收下谢时,自己里里外外打了好几年的杂,这才被正式收入门中,若非如此,谢时这个小屁孩,怎会压他一头!
谢时一碗面下肚,又饮了几杯好酒,腹中暖意涌上来,连带着心头都舒畅许多,道:“我这师弟没什么大能耐,就是功夫不错,明日我离京后,便由他和匀青暗中保护你,待我从泉州回来,便奏请宫中为咱俩成婚。”
萧蘅闻言都愣了。
谢时这人,怎么永远都这么轻描淡写,成婚这种事,说的像菜市口买菜那么简单。
她还未答话,正蹲下身子捡筷子的尤良着急起身,噔的一声碰到了桌角,揉着脑门自桌子底下钻出来,震惊道:“什么,你要成婚?!!你可禀报过师父,他老人家是否同意,你父皇母妃呢?”
他十分嫌弃的将筷子丢在桌上,怨念的揉着碰疼的脑门,道,“你这事得提前跟我说啊,你这么突然,我从哪里给你搞份子钱?”
萧蘅听着他的话,心头微暖。
前世,尤二叔在吴越之地便喜欢喝酒,但凡兜里有两锭银子都会拿去买酒,想来虽然她再世为人,尤二叔的好酒的习惯却没有变。
谢时瞥了一眼尤良,道:“你那二两份子钱还是省省吧,师父那里我已修书告知,想来待我凯旋归来,师父他老人家便该出山了。”
尤良意味深长看了谢时一眼。
他和萧蘅的事他一路听人说了不少,没想到师兄原来好这口,在京畿时那些姑娘都使偏了心眼,若早将这高冷的师兄打晕了带回家去,说不定如今孩子都生了一窝了。
倒没想到,师兄竟有这样特殊的癖好。
想到这里,他不由佩服的看了萧蘅一眼。
不愧是传说中的上京城第一女纨绔,下手稳、准、狠,到位!
瞧着二人如此熟悉,倒教萧蘅心头升起一丝疑惑来。
前世,无论谢时还是尤二叔都对自己的师承讳莫如深,尤其谢时,几乎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拜师的事,她一直以为他野生野长,还有尤二叔,虽偶尔提起师父,但每次都像说漏嘴一般,连忙打岔含糊过去。
二人既然师承同门,前世自然也是熟识,怎么从未听二人提起过对方?
谢时追加了两碗面,吃饱喝足,且自觉该说的话、该办的事都已妥当,心满意足的回府准备南下。
萧蘅知道谢时能耐,小小东南倭寇,奈何不了他,但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心头忽然涌上一阵担心。
如今朝堂纷扰,定会有人趁机借倭寇的名义害他,前路危险重重,她不由追出几步,脱口而出:“刀剑无眼,你此行务必小心!”
谢时闻言回过身来,傍晚的霞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身,他唇角升起笑意,眸中星光闪闪,道:“你在担心我?”
萧蘅的目光直看进他眼底,想到他即将远行,心头的那点芥蒂早已消于无形,她点点头,道:“你……平安回来!”
谢时笑意更深,朝她摇摇手,道:“等我回来,八抬大轿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