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莹见众贵女个个都挺出彩,自己也跃跃欲试,要来笔墨纸砚,当场作了一幅画。
受祖母的影响,萧莹打小喜欢临摹松石散人的画作。
只是萧莹毕竟年纪小些,笔力始终比松石散人稚嫩,她心思活络,见临摹松石散人不成,干脆自创了画法,她画春花秋月,画牡丹芍药,都画得十分贵气逼人。
因小时候养过几只鸭子做宠物,尤其画的一手好鸭。
她便作了一幅荷塘鸭戏图,画风活泼灵动,几只绿头鸭栩栩如生,正啄着一片莲叶,举动间颇带着几分神采飞扬。
画作传至梅贵妃手上,梅贵妃满意得很,大大夸赞了几句,赏了萧莹一支水头极好的玉镯。
萧莹高兴极了,连忙起身拜谢。
就在这时,忽听外间太监通传,景春帝到了。
诸位宫妃贵女连忙整理一番起身,恭恭敬敬行礼。
景春帝并非独个儿来的,他身后还跟着景荣。
自从上次奉国将军府事后,萧蘅再没见过景荣,却没想到景春帝对他宠信至此,竟然会带他来这样的宴席。
难道景荣在景春帝心中都能和诸位皇子平起平坐,在宫中的赏花宴上选妻?
未免太过荒唐。
景春帝却似浑然不觉,大大方方的给自己找借口,走到梅贵妃身边,将她扶起,道:“恰好今日无事,来瞧瞧你这里办的怎么样。”
瞧见流水宴环境清幽,连风中都带着丝丝凉意,加上百花清香,格外沁人心脾。
景春帝夸赞道:“难为你心思剔透,”一面落座,一面对梅贵妃道,“炎炎夏日,也就你这里能讨一杯好酒喝,不知贵妃这里今日可有朕的酒没有啊?”
梅贵妃面上欣喜不已,当即着人斟了美酒,心里却恨得紧。
她早年入潜邸时便听过景春帝与柳氏的风流事,景春帝心里那点花花肠子,她怎会不知道。
可景荣到底是巍北将军之子,陛下再如何爱屋及乌,让一个臣子之子与皇子一同参加赏花宴,总是不合适。
不过梅贵妃并非熊皇后,她跟着景春帝,是为着梅氏一族,对景春帝没什么期待,自然不会钻牛角尖,略略一想便能放开心怀。
横竖各家贵女在这里,她不过是卖景春帝一个人情,自己不痛不痒,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瞧景荣那样子,明显是冲着萧蘅来的,只怕是前时公然求亲不成,如今又想趁着赏花宴生什么幺蛾子。
梅贵妃眼珠转了几转,利弊登时理得清清楚楚。
景荣生幺蛾子正好,萧蘅是成国公萧允的心头肉,就让他们狗咬狗,最好咬一嘴毛咬出血,梅氏和肃王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当下高高兴兴给景荣添了个座,顺水推舟道:“小景将军带兵辛苦,不如也坐下饮一杯酒。”
景春帝闻言,眼神微闪,面上含了笑。
还是梅贵妃懂他。
郑贵妃斟了一杯酒送过来,她月份已经大了,如今六个月身孕,身子笨拙了许多,景春帝瞧着连忙将她手中酒接过来,道:“你怀着身孕,怎还来凑这个热闹,原该仔细养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