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连日来听故事,齐溶的故事向来扯七扯八,他连八十岁老翁和十八岁少女的故事都接受,听了这个却觉得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后背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看着齐溶,只觉得她眉目如故,可圆圆笑眼中总觉得有几分可怖。
益王敏锐的觉得,齐溶变了。
她眉梢眼角一如前日,可眼中的神采却有些异常。
就像这个故事里的宫妃,谁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么个老侍卫,谁知道二人一年一度在宫门口眉目传情是真是假?
他只知道,那宫妃为了往上爬,是真的残害了一个又一个宫妃和皇嗣。
或许这世上压根没有过那样一个侍卫,那不过是她一味撕咬拼杀,争权夺利的心魔。
什么情欲爱念都是幌子,那些梦幻泡影其实不过是她自己的心魔。
益王想着这些,心里有些害怕,忍不住抬眼又瞧了瞧齐溶。
齐溶微微笑着,那笑纯真烂漫,似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又似与平常完全不同。
这两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益王有些纳闷,与齐溶说了几句话,心头惴惴不安,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带着人出府去给母妃选礼物。
因害怕被人当街掳走,益王此番出门阵仗颇大,明卫带了七八个,暗卫十几个,还有四哥派来的匀临,走到望春街上,声势浩大。
周围百姓还以为是哪家纨绔出场,连忙躲避退让。
望春街乃上京城各色名品旺铺汇聚之地,小到鸡毛蒜皮、胭脂水粉,大到金银玉器、传世名作,这街上都有。
近些日子来,这街边铺面中最出名的还属做出金玉满堂的那间金器铺,因四哥买来送四嫂,在上京城引起轰动,权贵名门的男人们买金子送夫人、小姐、心上人们一时成了风潮。
益王想了想,觉得母妃久居深宫,想来他那个皇帝爹天天宠着郑贵妃,也没心思关心他老娘,不如便赶风潮送母亲一件上好的金饰。
他进店选了几件做工精致的金簪和步摇,掏银子的时候,忽然想起梅贵妃那张令人厌恶的脸,灵机一动,让小店的掌柜往金饰的显眼处各打上了一“宸”字。
心里还挺得意,如此一来,即便到时候梅贵妃喜欢,上边刻着字,以梅贵妃的性子也不会要了,母妃也无需割爱。
买完金饰,益王心情蛮好,转身打算回府,不想刚一出门,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连忙退回来,侧身躲在门板后,瞧着那道身影一直走到了对面的胭脂香露铺,才又悄摸出来,躲在胭脂香露铺的窗户外偷偷往里瞧。
只见肃王正拿着一个金嵌珠石的胭脂盒,修长的手指沾了点淡粉的胭脂,欲往身旁的女子唇上点。
一旁的女子羞得直躲,嫩脸一时比胭脂还要红。
益王虽是打算偷看,可真没看二哥当众调戏小姑娘的打算,他还小,怕长针眼。
如此想着,他翻了个白眼转身欲走,转身的那个瞬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