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挺毒,许大伯母当即跳起脚来,指着萧蘅嚎道:“你是他姐姐,怎可如此奚落他,”许大伯母是真的难受,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淇儿他心里委屈,发几日脾气又怎么了,你们一个两个让他振作,谁真管他心中的不如意!”
便是萧礼那个没良心的,见儿子如此,都只嫌他丢人,至今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过。
萧蘅没理会许大伯母,她定定的看着萧淇并不宽厚的背:“你对科考不至于如此上心,更没那个脑子去买通考官,说吧,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见萧淇仍不开口,她起身作势欲走:“萧淇,我没耐心日日在这里等你说实情,你若不愿说,便顶着作弊的恶名在这方寸之地躲一辈子,让你母亲,你姐姐在旁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萧蘅迈步离去,就在她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萧淇忽然自床榻上爬起来,道:“三姐……”
她转过身去,只见萧淇双目深陷,脸色惨白,眸底却燃起一点点亮光,沙哑着声音道:“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们……会信我吗?”
其实这事萧淇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之,他答卷的那个隔间,记的是别的考生的名字,被考官查出后,也没听他解释,当即便被清出了考场。
但他心里实在纳闷,就他这点子墨水,不找人代考而是自己答卷,已经是很有勇气了,怎么还会有人费尽心思让他代答?
萧蘅听他说完,对他这点很是认同。
若说找周星俞这样的人代考,还说得过去,找萧淇?
都是上不了榜的学废谁比谁高贵?
是以,此事一定不是冲萧淇来的,考场之中代考的应该另有其人。
萧淇萎靡不振,倒不止是觉得丢人,而是当时他在考场上无论如何解释,都没人信,甚至考官都未曾禀报督考,直接便将他赶了出来。
萧淇觉得不大对劲,又觉得自己素日实在表现得不好,不敢揭露这不对劲,只好带着满腔的委屈憋闷,回来对着心疼他的母亲和姐姐们发脾气。
萧蘅可没他这么别扭,当下拉着萧淇去找父亲。
萧允彼时正在书房看书,听外面报说三姑娘来了,萧允连忙把书放下迎了出来。
待看见躲在萧蘅身后的萧淇,一腔热情顿时被浇灭了一半,他没好气道:“你不是在后院要死要活的,现在跑来我书房做什么?”
萧淇本就有点害怕这位叔叔,听他这样说,更是怕的恨不得钻土里。
萧蘅对父亲行了个礼,恭谨道:“父亲,淇儿科考一事,怕是还有内情。”
萧允瞧了萧蘅一眼,见她表情认真,侧身让开了门口,道:“进来说。”
科举舞弊在历朝历代都不少见,大晋立国以来,为免世家舞弊太盛,寒门无出头之日,开创了名家推举和科举选官并行的制度。
科举历来是寒门学子入朝堂的敲门砖,世家子弟舞弊的较前朝大大减少,近些年来,不少世家子弟开始以科举中第为荣,倒是发过几次科举舞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