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听“银子”这两个字,当即挑眉:“妹妹,你这叫什么话?你们偌大一个国公府,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么?”
许氏颇难为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平日里她的钱多少都贴给了娘家,还有拿出去给周氏夫妻放印子钱的,一时间哪来那么多现银。
周氏见状,眸中精光一闪。
想到许氏婢女来时说要找她议事,估计是她这个蠢妹子不知怎的被萧蘅拿捏住了,现下没法子,这才到许府搬救兵解围。
周氏暗暗一笑,心道也就是许氏,要是这国公府落在她的手里,瞧萧蘅这样的小丫头还能翻了天?
说到底还是许氏没有手段,她娘家也不比许家强,可瞧瞧她如今,许府一家子老小,便是那些个妾室,哪个敢在她手底下翻出点浪花?
还不是个个听话的跟猫似的。
周氏顿时底气十足,含了三分笑,淡淡问萧蘅:“不知三姑娘说的是什么账?”
萧蘅给了七星一个眼神,七星当即扯开嗓门,将单子上一应物件折银念了一遍。
念完之后,萧蘅道:“这是五弟落榜,四妹一时激愤,跑到我哪里撒气,砸坏我一应物件和家具,”她浅浅笑了笑,道,“你们也都知道,我屋里那些东西不是我母亲留下的,就是外祖母给的,都是历经多朝的古董,值钱的很呢。”
说着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哦,对了,四妹还把我院子的门槛给绊了一下,这修修补补的钱我也算进去了。”
周氏愣了。
一个眼神看向许氏,只见许氏低着头,竟是一副忍下的样子,当即怒了。
“三姑娘,你这话何其没道理,姐妹争执原是常事,即便损坏了什么,也是姐妹间的事,哪有桩桩件件计算清楚来找长辈要钱的!”周氏冷冷一笑,“更何况,你五弟虽非你一母同胞,好歹都是萧家的子孙,他受这样的罪,你不替他委屈,反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她转过脸去对许氏道:“妹妹,你心也太善了,我早说你素日想着你们三姑娘没了娘,过于宠溺惯着她,你不听,可你看看,你这养出了个什么白眼狼?”
说着说着就有点上头,竟转过脸来说教起萧蘅:“三姑娘,不是我摆长辈的谱,想着你不日就进我们许家的门,我一个过来人,也得提点提点你,你如今十七了,在这院里你是做姐姐的,难道不该让着些弟弟妹妹?”
“进许家的门?”萧蘅闻言一阵冷笑,“谁跟你说我进你家的门?我祖母?”
周氏闻言一滞,这事都是靠意会的,哪有人没下聘就作准的。
这小妮子历来有股子狠劲,若自己将她逼急了,跑到老夫人那里闹上一通,那她到嘴的鸭子可就飞了。
想到这处关键,周氏语气登时软和了几分:“无论如何我总是你长辈,长辈的话,总有道理不是?”
萧蘅干脆道:“既是长辈,那还钱吧。”
她近日又是讨好惠王,又是开鸿楼的,钱袋子紧了,总得开开源,不如就从这对姑嫂开刀。
周氏都快被气死了。
她家里那些女孩们,哪个不把她捧得天一样高,这个萧蘅数次回嘴,那小嘴跟生了刀子似的巴巴的,真是气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