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瞧老三虽有几分优柔寡断,但心地纯善,将来继承大统,或可成为不错的守成之君,却没想到这老三为了个熊府,竟敢枉顾皇命,将熊氏一家接回上京城来。
听李晟的意思,此事在上京应已传的沸沸扬扬。
熊恬跪在殿外,听着殿内景春帝发怒,不由胆战心惊。
他今日求见,原本是想及时断腕,主动向皇帝坦白,大不了将事情全揽自己身上来,可万不能让有心之人攀扯到皇后身上。
过了没一会,只见三皇子随陈鱼匆匆而来。
熊恬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陈鱼身前,道:“公公,不知陛下唤三王前来,所谓何事?”
陈鱼当差多年,滑不留手,圆融道:“熊尚书真是折煞小人了,陛下召见自有深意,小人哪敢胡乱猜测,不过是当好自己这份差罢了。”
三皇子瑾王尚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外祖父如此忧心忡忡,当下安慰道:“外祖不必担忧,父皇近日来常召我来查问功课,想来父皇今日得空,考问孩儿一番。”
瞧着三皇子纯良的目光,熊恬悔之晚矣。
熊府落到如今地步,全赖他多年包庇纵容。
从前是仗着自己工部尚书之位,后来景春帝即位,封熊氏为皇后,赐他沐恩侯,熊府更是春风得意,嚣张的不成样子。
他身为一家之主,本该约束好儿孙,可他对熊琦父子所作所为屡屡视而不见,纵的他们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儿孙发配边疆不说,连累的一家上下只怕都要不能善了。
承天殿内,景春帝看着跪着的嫡子,心头一阵厌烦。
他原本瞧不上皇后一家,这么多年来,念着夫妻之义,一直善待着他们,原以为,熊府经了上次那事,总算是能与皇后、瑾王断干净。
没想到这个瑾王,平日里没甚出息,这事上却不含糊,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说干就干了。
他越想越气,当下怒道:“老三,你好大的胆子,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瑾王面露疑惑,似不知景春帝为何忽然发怒,“父皇,父皇何出此言?儿子、儿子做错什么了吗?”
瞧着瑾王与皇后几分相似的平庸面容,景春帝心头涌上一阵悲痛,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蠢笨的嫡子?
景春帝道:“李晟,把那护卫给我带上来!”
瑾王的贴身护卫被带进殿来。
景春帝道:“说,谁派你接熊氏母子回京的!”
那护卫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半晌抬手指了指瑾王,道:“是、是殿下,殿下派小的去的……”
景春帝冷笑一声,道:“老三,你可有话说?”
瑾王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只见那护卫真是自己的贴身护卫之一秦六,当下慌了神:“你、你怎可信口胡言,我何时让你接他们回京?”
那秦六却一口咬定,此事就是瑾王所为,气的瑾王抬脚就要去踹他。
瞧着瑾王这副样子,景春帝心中一片凉。
这样憨傻的三儿子,可真是随了他的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