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当即厉声道:“若谁敢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有一个算一个,本宫必饶不了他,若想试试我谢家的手段,尽管出去放屁!”
谢家的手段,那可不就是皇家的手段?
许氏闻言浑身一颤,怯怯的瞧了眼嫂子周氏,只见周氏低垂着面孔,瞧不出什么表情。
萧蘅陪着长公主回了琳琅院。
一路上,长公主眉头都未曾舒展过。
她本想多留萧蘅几年,让她在萧府多过几年安生日子,谁想到,那些混账竟然这么快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待回到房中,长公主瞧着萧蘅一身浅衫长裙,衬得身姿窈窕,姿容无双,心中只觉不舍。
她打起精神对萧蘅道:“想来你的婚事是不能再拖了,原想着你不嫁人又何妨,可如今这世道,你要真不嫁人,不知后面有多少坑在等着你踩。”
萧蘅闻言垂眸,许氏姑嫂的打算她明白,她们二位不过只是贪财,将来漫漫长路,途中豺狼虎豹所贪的,可不仅仅是财那么简单。
她当下对长公主施了一礼,道:“但凭外祖母安排。”
长公主瞧着外孙女,微微叹了口气:“我瞧着你那位大伯母的嫂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怕今日之事远没有了结。”
即便长公主放话让她们慎言,但只怕那位周氏还有后招。
萧蘅手里的财产于日落西山的周氏而言,是太大的诱惑,等同于一支云腿放在饿狼的枕边,这饿狼不扑个筋疲力尽,怎会放手?
萧蘅道:“外祖母放心,蘅儿今后一定小心行事。”
春日柳斜,几场春雨过后,京郊春色逐渐浓郁起来,天气也越来越暖。
草色浓青之际,上京城一年一度的春狩如期举行。
景春帝极善骑射,年轻时几乎大半时间泡在京郊的皇家围场,登基之后一年上下少有空闲,因此春狩、秋猎这两场活动就办的越来越盛大。
今次,几乎上京城所有豪门世家、官宦子弟,并一众贵眷们都到了,皇家围场一时热闹非凡。
成国公府的几辆马车排场甚大,除了萧泽被孙老先生关在翰林院里编辞典,府中能来的都来了。
连即将参加春闱的萧淇都跟一只皮猴似得,骑着一匹高头大白马,跟在萧允的枣红马之后,一路兴致勃勃的跟旁边的小厮吹牛。
他是许大伯母的儿子,比萧芙小一岁,原是活泼好动的性子,为着春闱被许大伯母关在房中拘了大半年,读书读得要疯。
此次春狩,许大伯母本也预备将他扣下,还是萧芙瞧他读书辛苦,围着母亲苦苦哀求,这才替他求得了一次放风的机会。
到了皇家围场,萧蘅萧芙等几个女眷在各自的帐篷里归置带来的物件,萧淇的声音已在外面响起来:“前边是不是显国公家的帐篷,走,咱们去见识见识!”
萧淇不善骑射,一路上吹牛吹得仿佛自己一张弓就能打下一头牛,等到了猎场才露出本来面目,弓箭是一下不摸,一心和各家显贵公子交游。
一阵扬鞭拍马,萧淇领着几个随从,马蹄声得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