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小时候你做过的那些事,其实我早就不记恨了,”孟见桥的声音依旧冷淡,但语气十分认真。
“是吗,就知道妹妹你最大度了,呵呵……”徐子健笑得像个傻子。
孟见桥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声音没有什么变化地说:“那时候你只是把自己做过的所有坏事都赖在我头上,害我挨打。”
徐子健有些尴尬地笑:“那时候我是太害怕了,不敢承认。而每次只要赖到你头上,奶奶都会帮我作证,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孟见桥点点头:“而我,却是往你水杯里放鸡屎;往你文具盒里放蜈蚣;往你书包里放老鼠;往你衣服里放毛毛虫;往你鞋子里放图钉;往你蚊帐里放蜜蜂;往你枕头里放蚂蚁;往你被窝里放蛇……”
平静的声音就像是在说一些十分平常的事。
徐子健的脸色却是一分一分地白了下去。
时隔多年,他总算知道:
为什么小时候的开水总有一股鸡屎味。
为什么自己的书包、文具盒、鞋子、衣服、蚊帐、被窝里面,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也想起了:
被蚂蚁蛰、被毛毛虫蛰、被蜜蜂蛰之后伤口火辣辣的那种疼痛。
被老鼠咬、被蜈蚣咬、被蛇咬之后连续几日打针吃药的那种折磨。
“你,”他嘴唇哆嗦地看着孟见桥,“居然都是你做的。”
他的脸上涌现一分后怕,两分恍然,三分气恼,四分愤恨。
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由红转黑……
“所以我不记恨你,”孟见桥轻轻摇了下头,“不是我大度,而是你所有栽赃我的仇,我都报完了。”
“我没想到,”徐子健一脸难以置信,“你会这样恶毒,那时候的你,还只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你不恶毒?”孟见桥冷笑,“你明明知道那些事是错的,不能做,做了绝对会挨打。却仗着可以拿我顶罪,非要去做。”
“我那时候小,不懂事!”徐子健吼道。
孟见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徐子健有些拉不下脸,顿了下,梗着脖子说:“你,你知道被蜈蚣咬多痛吗?被蛇咬多痛吗?被蚂蚁蛰多痛吗?被……”
孟见桥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皮带抽在身上有多痛吗?衣架抽在身上有多痛吗?被吊在风扇上打是什么感受吗?”
徐子健愣住,皱眉:“蜈蚣和蛇可都是有毒的,我前后加起来,足足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孟见桥语气带着淡淡的不屑:“我挨打最严重的一次,躺在床上整整十天。你的好奶奶还以为我活不过来了,要把我挖坑埋了。”
“她也是你奶奶。”徐子健提醒说。
“她不配,”孟见桥语气中的不屑浓烈了些,“我也当不起,她也没有承认过自己有孙女。”
徐子健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脸上表情变化,满满的不解中透出一丝抓狂:“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抓到那些可怕的东西的。明明你那时候胆子那么小,晚上还怕黑。蜜蜂蚂蚁什么的不说,蜈蚣老鼠也不说,只说那条毒蛇,你是怎么抓到的?你都不害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