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剑站了好一会，这只小母狐都没拿自己怎么样。
只是愤愤的瞪着自己。
难道是不忍心破坏它自己弟弟的尸体？
“这样吧，附近有条小溪，我干脆去把自己溺死，给你弟弟留个完整的全尸？”
夏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自己的命不值钱一样。
并转身就准备去实施这个自杀行为。
结果刚一迈步，这只小白狐就扑了过来，把夏剑给摁在地上。
“不准你损坏我弟弟的身体！”
它生气而又悲伤的叫到。
“拜托，你很机车诶，那到底要我怎样啦！”
夏剑吐出嘴里的土，无语的说到。
“我……我也不知道……”
小白狐啜泣的低声说着，眼泪像大豆般滴在夏剑身上的白毛上。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连弟弟都保护不好，呜……可恶的人类，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我和弟弟从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杀生，为什么非要把我们狐族逼得走投无路！”
小白狐带着浓烈的哭腔哭诉着，两只小白爪不断抹着止不住的眼泪。
趴在地上的夏剑见状，心中很是不好受。
毕竟小公狐的残魂与自己融入在了一起。
对于这种姐弟情的执念，也自然保留着些许。
于是，夏剑忍不住从地爬上起来，用小爪子抚摸它的头安慰道：“要不，我来当你的弟弟吧。”
这句话令小白狐一楞。
把抹眼泪的小爪子挪开。
眼眶通红的喃喃说道：“你配吗？”
夏剑………
“告辞。”
夏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刚走没几步，就感觉有谁在跟着自己。
回过头。
还是那只小母狐。
“你还跟着我干嘛，自杀把你弟弟尸体还给你又不行，我当你弟弟又不配，你到底想怎样啦！”
“我也不知道……”
夏剑………
索性不再管它，夏剑自走自的，它爱跟就跟着。
或许弟弟刚死，它还没有适应过来。
等过一段时间，这只小母狐应该就能看开了吧。
于是，肚子忽然有些饿的夏剑就开始在这座山上觅食起来。
他走到哪里，这只小白狐就跟到哪里。
饿了去树上摘水果，问它吃不吃。
它说不饿。
渴了去溪边喝水。
它说不渴。
夏剑看到溪中有不少小鱼在欢快的畅游，想要扑下去抓些来尝尝鲜。
小母狐还阻止，说不可以杀生，不然弟弟这些年的修炼都白费了，不能通往正道成为狐仙。
“你差不多得了，你吃的那些水果啊、花花草草啊，难道就不算生命吗？就算喝一口水，里面也有亿万微生物好吧。”
夏剑翻了个白眼，无语的说到。
“它们不算吧，植物不会痛，也没有思想。要有思维、有感情、有记忆力才能叫做生命，属于六道轮回中的一员。”小白狐振振有词的说到。
“这些植物告诉你的吗？”
“不是。”
“你们这些妖精中，有树妖、花妖之类的吗？”
“有吧。”
“那你去问问它们，成为妖精之前，会不会痛，会不会怕死。哦对，被吃掉的植物就不能成妖成仙了，它们应该也不知道。所以，你这是断了那些所吃下植物的成仙之路啊，岂不是更残忍了？”
作为一名职业杠精，夏剑把小白狐给怼的一愣愣的。
正沾沾自喜呢，看到它又低下头不吭声了。
夏剑心想是不是自己太直男了，准备过去哄哄它。
“对了！！”
突然小白狐抬起头大叫一下，差点把夏剑给吓得翻到在地上。
“对啥呢对对对，一惊一乍的，你想再吓死我一次啊……”
“刚刚说到树妖，我听说在雪国北部的深山里有一颗万年老树妖，它会结出一种生命果，把生命果榨成汁灌尸体喝下，就能令尸体死而复生，这样岂不是就可以救我弟弟了？！”
小白狐情绪激动的说到，想到自己的弟弟能够得救，它那黑葡萄般的瞳孔就放出光芒。
“哦这样，挺好，那古尔丹，代价是什么呢？”
夏剑挖了挖鼻孔鄙夷的问到，像这种传说一般都会附带一些万分艰苦的条件。
小白狐低声默默的回道：“只要献祭那具尸体最亲近之人的生命，就能够换取生命之果了……”
夏剑听言一楞，它们还能有啥亲近之人，不就是姐弟从小相依为命吗。
“所以你是要一换一，用自己的命换你弟弟醒来，然后让它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痛苦活下去？你可真是个带恶人。”
“只要它能够活着，我就很满意了，时间会冲淡一切悲伤的……”
小白狐垂下头难过的说到。
但它明白这句话只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几十年前父母死在猎人的陷阱夹下，至今还历历在目……
“那能不能这样，你弟弟复活后活一段时间，然后活腻了再献祭自己用生命果复活你，你再活一段时间，这样来回换班活着，岂不是两个都能轮流活下来？”
夏剑心想自己真是一个大聪明，这种bug都能想得到。
小白狐则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说到：“献祭就是用自己的肉体作为老树妖的养分去换取果实，连尸骨都彻底消亡了，怎么复活？”
“哦这样，那随你了，我现在就自杀，把你弟弟的尸体还给你，你自己背着它去那么远的地方找老树妖吧。”
夏剑说完这句话，就准备咬舌自尽。
“不行！这样的话还没走到那里，弟弟的尸体就会腐烂了……”小白狐赶紧说到。
“所以你是想让我好人做到底，干脆就暂先复生在你弟弟身上，陪同你一起去那听都没听过的鬼地方？？合着我就是一工具人啊。”
夏剑这肯定不干，自己又没这义务，不想当个滥好人。
再说谁知道那传说是真是假，万一千辛万苦到那里，还是陷阱呢。
小白狐又不说话了，或许它也知道凭什么要求别人为素不相识的自己做这么多。
于是又垂下头，泪汪汪的眼睛里开始啪嗒啪嗒掉黄豆了。
“行了行了，真是受不了你，就当我徒步旅游，对这个世界开开眼界吧，你到时可别指望我照顾你什么啊。”
夏剑还是心软了，故作傲娇的扭头说到。
反正自己死不了，就当散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