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怔怔的透过车窗,看着车外发生的一切。
他只觉得,一切恍若不太真实,望着刘枫的身影和形象。
在他心里,不断的拔高。
他依稀的记得,初遇袁绍之时,袁绍似乎也是这般,礼贤下士,平易近人。
他首次献策,袁绍采纳了大部分意见,真乃明主啊!
他虽是新降,却被袁绍委以重任,任他为监军、奋威将军。
士为知己死,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那一刻,沮授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沮授,定不负袁君之恩!
他恪守本分,尽忠职守!
一切如他初见袁绍献策的那样,快速发展,唯独在迎接汉帝的这件大事上,袁绍跟他有分歧,意见不统一。
在袁绍犹豫之际,却被曹操抢了先,被其迎回天子。
似乎,从此之后,他所献之策之言,再也不被袁绍采纳,愁苦万分。
哎,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沮授心中想法万千,一时间失了神,呆呆的望着窗外。
突然,一股刺鼻的酒香味传到鼻尖,他闻了闻,惊醒过来。
只见,马车早已奔跑起来,窗外的景色不断的闪过,他一转头,在他对面端坐着刘枫。
不知何时,刘枫进了车厢,他都没有注意到。
见到他转头,刘枫拿着酒葫芦示意下,微微一笑对着他,问道:
“沮使者,本侯失礼了,见你心事重重,便没有打扰。
要不,来喝两盅,解解乏?我跟你说,沮使者,这可是好酒,曹公家的杜康陈酿,难得的很……”
“好,华亭侯,好雅兴,给我也来点。
是沮某失礼了,实不相瞒,刚刚发生的一幕,令我想起来一些尘封的往事。
或许是第一次背井离乡,来这么远,还不习惯……咕噜咕噜…好酒…”
沮授说着,接过,一个酒葫芦,咕噜噜的大喝了一口,舒坦了许多。
他越看刘枫,心里越难受,曾经的袁绍,也是类似这般待人真诚,英明神武。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都有时审视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
才令主公袁绍越来越疏远他,再也不愿意,听从他的建议,但没有答案。
“来一起走一个,沮使者,有时候心里藏了太多事,很容易把人压垮。
比如我……
若不介意,可以把心忧之事发泄出来,就会得以缓解。
本侯愿做个忠实的听客,为你解压,若不愿别人得知,本侯也愿保守秘密。
而且,本侯始终认为,若真有难题说出来。
大家一起想解决之道,办法总比困难多,总能找到解决办法!”
刘枫不忍见到沮授那无比忧郁,伤感的模样,跟沮授碰了碰酒葫芦,“咕噜”喝了两口,
接着还以自己举例子,透露出自己的一些事情。
随后,又说了自己几件丑事,又向沮授提议道。
“不了吧……也罢,那还请华亭侯为我保密啊……”
沮授喝的急,打了个酒咯,这酒真是好东西,看着不多,可劲够大。
本来,他想要拒绝刘枫的,听了刘枫的事,看到刘枫那满怀真诚,充满了真心。
他刚想说不了,见到刘枫难掩失望,顿时心有不忍改了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愿意选择,相信刘枫。
紧接着,他就像是忘了出使的目的,把这些年,遇到的困难,一股脑的像刘枫倾述起来。
开始时,沮授一边说,刘枫静静的在一旁听,时不时符合,后来,就一边共饮,一边说。
到后来,他们好似说了共同话题,刘枫干脆做到沮授旁边。
一人一个酒葫芦,你一口我一口,马车里很快,多了几个酒葫芦,好家伙感情有备而来。
你一言,我一语,在这一刻,二人似乎成为了忘年之交。
沮授一把搂住刘枫肩膀,有些悲伤道:“……刘贤弟,你说这叫什么事嘛?”
“是啊,沮兄,真不知道,袁公为何有沮兄,这样大才而不采用!这些年,真的苦了你了!”
“谁说不是呢?咯……”
沮授连连赞同,简直说到他心坎里了,袁绍采纳他的第一次策略,以后就按照献策那样,相继占据了四州。
这说明他沮授制定的策略,完全没问题啊,怎么主公就不听了呢?
就这样,二人勾肩搭背,一句兄,一句弟的,好似无比的熟络的老友,而根本不像初次见面。
还别说,沮授发现压在内心的事情,一番喝酒,倾述后,吐槽后。
心情还真的好了不少,就像积攒在内心深处多年的大石,被分走一些重量。
只是一说完,看着面前的刘贤弟,哦不对,华亭侯,他有些意识到不对劲。
为啥隐藏这么多年的秘密,怎么就着了迷,跟这个只见一次的刘枫,全都说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刘枫有些方面,像曾经的袁绍吧。
他拍了拍额头,喝酒误事,刚把真实想法透露了,这还怎么谈接下来结盟的事?
尴尬的看着刘枫,他竟然无言,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没来及苦恼,见刘枫又递来,一个酒葫芦。
想也没想,他下意识接住,咕噜咕噜,又是大口喝了起来:反正说都说了,管他呢?
“哎,沮兄实不相瞒,本来,小弟得知汝这等大才,喜不自胜。
还想不管沮兄答不答应,哪怕绑,也要留下沮兄来着。
因为,弟着实不忍,兄此等大才,却不得所用,最后落得,为袁氏陪葬的下场啊!”
刘枫喝着酒,醉眼朦胧,真挚看着沮授,实话实说道。
他确实有想过,沮授好不容易来了,他就不会让其回去。
但听完沮授刚刚的话,他知道,沮授不可能留下来,就算袁绍待他种种不好,他一直不负袁绍。
“啊,为袁氏陪葬?刘……华亭侯何出此言?”
沮授微微一惊,酒醒了大半,深深的皱起眉头。
他小抿一口酒压压惊,冷冷的注视着醉酒的刘枫,似乎刚刚跟刘枫亲密的,那个人不是他。
换做谁,听到被绑,又是为袁氏陪葬,恐都会如他这般。
他还算好,喝着酒,跟刘枫称兄道弟了一番,没有直接翻脸,还能冷静询问,就不错了。
“沮兄,别动气,也不要骗自己了。
刚刚咱们交谈中,你自己不是给出了答案了吗?”
刘枫打了个酒咯,就像是醉了,而他就是借此试探下。
“我,已经给出了答案了?有吗?”
沮授看着醉醺醺的刘枫,有些疑惑迷茫,指着自己,很是诧异不解的问道。
他真的想不起来,他的言论,从哪里,能得出,袁氏灭亡,他要为袁氏陪葬的话。
没有,他想了半天,没有一句!
“呃,沮兄,那小弟,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帮你回忆回忆了!”
刘枫打了一声酒咯,微微一笑,也没在意沮授的态度,搂着沮授肩膀。
他现在就是在欲擒故纵,唯有如此,才有一丝机会得到沮授!
“你说第一次与袁公相见,献策给袁公,以冀州和一郡兵马,控制黄河以北。
向东青州清扫黄巾,攻打黑山剿灭张燕,北擒公孙瓒,胁迫戎狄,平定匈奴,横扫黄河以北。
占据整合四州,网络英才,迎奉天子陛下,如曹公这般,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