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圈因为“古温之心”沸反盈天之际,已经接近收官阶段的电视剧《萧十一郎》的收视、口碑、网络指数等也在持续爆棚。
尤其是最后一项,从2o集往后,每一天都要重新打破前一天自己刚刚创造下的各种记录,单日网络点播量,单日起话题总数,单日围脖搜索总量……
收视率也已经攀升到了接近3.o,拿到了同时段收视冠军。
唯一遗憾的是这个成绩是在《山河志》剧终后创造的。《山河志》剧终之前,《萧十一郎》曾无限逼近,但最终还是没来得及实现越,一直被死死压在身下。这也使得“侠之大者”出品武侠剧必拿收视冠军的神话在一定程度上遭到破灭。
不过这次媒体没有再拿这个说事,毕竟上次“金梁新剧《萧十一郎》收视疲软!播出四分之一仅达1.45!”的笑话还言犹在耳。更何况,如今网络上对于这部剧的反馈已经达到了现象级。从演员到剧本,从角色塑造到服装道具,从创作理念到深层内涵,各种挖掘各种解读,之前还从没有一部电视剧能够有过这种待遇!
邓铮在该剧后半段的处理中,经与蒋志鹏和老闻等人商议,刻意保留了原著中很重要的两个节点。
一是沈壁君跳湖自杀。作为一个道德感强烈的名门淑女,沈壁君虽然与萧十一郎情投意合,但因为已经嫁人,所以俩人一直“乎情,止乎礼”。她心里很明白当下社会对已婚妇女的要求,无论如何自己是连城璧的结妻子,精神出轨已经属于对不起连城璧,同时自己的已婚身份又对不起萧十一郎,所以在剧情中段,当被个人情感与传统道德逼得走投无路、个人小我与社会严重不容时,只能求得一死作为解脱。虽然没死成。但这个选择,增强了悲剧感的同时,也让她这个人物形象彻底立住脚跟,同时也造就了后半段新生彻悟的基础……
二是风四娘自始至终未嫁杨开泰。一句话。风四娘要是肯委屈真心,退而求其次,那她就不叫风四娘了!
无论何时,她都是那种执着于内心,忠于感情。宁肯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携他人之手,也绝不委屈终身的奇女子!
这两个节点的处理,彻底撑起了连、沈、萧、风这段无奈的四角恋,每个人似乎都没错,每个人又似乎都错了,每个人似乎手一伸就能握住自己的命运,每个人又似乎根本对现实状况无能为力……萧十一郎是可怜的,沈璧君是可怜的,连城璧也是可怜的,风四娘更是可怜的。
观众中。有心疼萧十一郎的,有同情沈壁君的,有钦佩风四娘的,更有不少怜惜连城璧的。总的来说,邓铮让观众看后“心疼每一个人”的初衷是达到了。
但是因为角色塑造太出色,观众各有喜好和立场,所以彼此之间并不算和谐,辩论争执得不可开交,最后无奈,一起跑到始作俑者——“作家金梁”的围脖下面让他评理。
“怨无大小。生于所爱。”
这是邓铮给出的答案。
“……好剧《萧十一郎》,通过萧沈的爱情,通过那个好得令人指的连城璧,写出了何为世界的真相。写出了世人的偏听偏信,对好人的误解,对坏人的不察甚至是敬仰,结果受伤害的恰恰是好人以及大众,独独坏人却逍遥法外。正如剧中所言:‘若说天道是最公平的,为什么往往令好人都坎坷终生。受尽折磨,坏人却往往能享尽荣华富贵?’但《萧十一郎》所讲述的,却也绝不是悲剧。他们的确都遭受了不幸,尤其是萧十一郎,但是他在一次次受到伤害以后,始终打不死,拖不跨,像一匹狼一样顽强而骄傲地继续活着,对于自己的名声付之一笑,对于沈璧君前期的做法也不存之于心,内心始终充满力量——正如风四娘所说:‘我相信他一定能战胜逍遥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劲儿!’他们的故事也许是悲的,但他们的内心一定不苦——悲而不苦,恰如哀而不伤。”
《西山文艺》这样点评道。
“……毫无疑问,历史终将证明,这是一部虽然已经赢得很多赞誉,但依然严重被低估的武侠剧。沈壁君,‘金针沈家’的千金与六君子中最具人望的连城壁,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很合适的一对,除了一点——就是爱情,偏偏古往今来的事实证明,这点是最致命的。然而,在人人为名利所驱使的江湖中,或者说在‘江湖’所暗示的社会中,爱情偏偏是一些人在讨论婚姻时最忽视的。这部剧的主创人员显然对这一点深恶痛绝,于是在故事里,富家千金与落拓的大盗终于走到了一起。表面上看,他们是根本不同的两类人,然而对真实爱情的执着追求,使他们能够在最绝望的情况下互相支持、鼓励,一起度过一个有一个的难关……在这点上,这部优秀作品体现出了对时代的敏感与对追求真爱的人们的歌颂。”
《中国电视报道》这样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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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温之心”这场纯粹因为媒体故意解读而掀起的闹剧,很快便因双方江湖地位、粉丝基数、作品艺术成就的严重不对等而消停下去。
当然,最主要原因还是金梁沉默。古温也沉默。
这让许多备足了后续话题的媒体,心里直骂古温烂泥扶不上墙,人家金梁自矜身份不吱声不回应就算了,你却在那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大家好心好意给你搭梯子,你还不赶紧的往上爬?就算没勇气正面开炮,起码也说两句绵里藏针的话呀,多好的炒作成名机会不会利用,真tm窝囊废加怂包!
但很快,在水木大学的原创文学大赏中,荣获“年度优秀通俗文学作家”殊荣的凌风上人,却是一改往日隐士般的低调,突然放了个大卫星:
“……在我的文学想象与实践中,武侠小说并不完全等同于金梁笔下心系国家苍生、肩担社会道义的作品。武侠并不单单等同于儒侠,实际上还有大片的留白等着去填充。我希望能够在金梁构建的武侠小说世界之外,创作出符合当下社会情景和审美情趣的其他类型武侠小说,将对‘武侠’的理解融入到当下的社会语境中进行重新解读,从而赋予小说中的‘武侠’个体精神高度自由、越自身极限的新形象……我的小说尽管与金梁作品一样同样是宏大叙事,但与金梁却有不同的人性描述和善恶观。从这个意义上讲,我或者我们,必须要越金梁,革掉金梁的武侠命,突破泛金梁武侠体系的壁垒,创作出符合新时代需求的武侠小说!”
革掉金梁的命?!
一语既出,天下哗然。
网民还在愣神之际,作为他前辈和同行的马诗赋第一个站出来质疑:“这么多年来,我读过很多优秀的武侠作品,但唯独金梁的武侠小说每每读后我一次比一次感到绝望。他从《萍踪》走来,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构建自己的武侠版图,作品几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想要越他实在艰难。有人说要革金梁的命,我看他先能赢得过比他更惊才绝艳的古温再说。何况,人家金梁当年开始创作时,也没嚷嚷着说要越谁,颠覆谁,作为一个后起之秀,还是踏实创作最重要。”
与此同时,凌风上人的说法也遭到了其他武侠小说作者的反驳:
“作为刚刚上道的作家,不要想着马上就能越金梁,创作就像吃饭,得一口一口吃才行。”
“强烈反对!这根本不是刚刚上道不刚刚上道的问题,这也不是吃饭不吃饭的问题,这是扯不扯淡的问题!在武侠小说这个类型文学中,无论从文学地位,还是艺术成就而言,金梁一直领先我们其他人一个光年以上,并驾齐驱几无可能,能够望其项背已足以成为一代宗师,何谈越?!”
回过神来的记者很快拨通了凌风上人的电话,凌风上人似乎早有所备,不紧不慢,侃侃而谈道:
“先,革命不是打倒,不是背叛,这是对金梁先生一种深层的敬意。因为如果当初没有金梁先生革侠客小说、革合琴生、李热、王侯等老师的命,就没有今天的武侠小说。如果总说一些谦虚的话,高山仰止什么的,无法越什么的,有什么意思呢?敢为天下先,知其不可为而为,这就是我理解的侠。
其次,面对前代高峰的赞叹、敬畏,是一种常态,但面临高峰的不思进取,就是一种怯懦。必须有这种越的意志或执着,或许最后并不能越,但起码也能形成独特的风貌,为这个武侠盛世贡献一份力量,如果只是说着高山仰止,看似谦虚恭谨,却只会让武侠一步步走向没落。欲求其上,则得其中,欲求其中,则得其下。就是这个道理。
第三,我不是为自己说这番话,我是为猫姐,为于中堂,为杀破狼,为古温……为我们这个新晋的武侠群体宣言。
最后,我个人是教高数的,曾立志成为一名科学家,阴差阳错的成了一名通俗作家,所以我很庆幸,文学与科学不同,它不用去修正前人,就完全可以另立山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