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该不会是想将她拖到空间里打一顿吧?
林沐冉看着姜璟尧朝她伸出的手,一时间僵硬在原地。
她自觉理亏,可姜璟尧却压根就没觉得自己被她冒犯了,更别提生她的气了,此刻自然也不懂她的心虚。
见着她僵在原地不应声,只当她这是在抗拒与自己接触。
为何之前不抗拒,如今却抗拒了,那定然是因为那天夜里的事。
所以,那日当真只是因为因为醉酒才有了那样亲密的举动。
如今清醒后,为了避嫌,竟是连与他接触都不愿了么?
想到这,姜璟尧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
强忍着心底的不安,开口道:“事关县令公子——赵晔,恐是不方便在外面说。”
林沐冉听闻他不是要将她拖进空间打一顿出气。
也不是要跟她掰扯那日醉酒的事,心底顿时松了口气。
抛开自己杂乱的思绪,朝他点点头,站起身,搭上他的手。
女子的手依旧冰冷,姜璟尧此刻却没有些心不在焉。
他看着眼前的人,见她一直回避着自己的目光,只觉得一颗心也跟着冰凉了些。
知晓此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他便也没有耽搁,直接带着林沐冉进入了空间。
刚一进了空间,林沐冉便率先挣开了他的手。
姜璟尧只觉得手心一空,心里也跟着一空。
他面上怔怔,只觉得自己这两日以来,最担心的事恐要成真了。
不等他回神,林沐冉便已率先开口问道:“赵晔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县令小儿子赵晔身染花柳病的事,林沐冉自是记得的。
当初她让今钊帮忙探听这镇上的权贵之家可有人生了顽疾。
一方面是为了在古代谋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借着他们的口先打出名气。
只是那赵县令听了她神医的名讳也一直没有主动登门求医。
不知道是不相信她的医术,还是实在拉不下脸面。
林沐冉原本是想等姜璟尧这事定下来些,便主动登门,毛遂自荐的。
但偏偏不巧,还未等她主动前去,便碰上了周启山的事。
周启山的情况,自然也是要用派和抗生素的。
她手上的抗生素本就不多,以当时的情况看,她只能先紧着周启山。
没有多余的抗生素去给赵晔治病。林沐冉便也只能暂且先放下县令府的事。
没想到现在又被姜璟尧提起。
“可是他病情加重了?”
见她面上担忧,姜璟尧也收敛了思绪,应道:“非是如此,你不必担忧。”
他安抚了林沐冉几句,便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缓缓道出。
赵名石极为注重名声,自然也一直将事情满的死死的。
府上除了她与县令夫人,便无人知晓赵晔的真正的病因。
虽是如此,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赵晔自小锦衣玉食,如今病了,自然也要是要有下人伺候的。
这些伺候的下人里,也有人能猜出他病因。
有嘴碎的下人背后议论,便将赵晔真实的病因捅到了赵晔妻子沈秋的耳朵里。
沈秋一听赵晔是染了脏病,便吵着闹着要寻大夫。
只说自己近日觉得身体不适,恐怕也被他传染了。
这沈秋乃是旬崖镇最富有的商户沈家的幺女。
虽是商户之女,但沈家却也不是一般的商户,本家乃是皇商。
所以即便是县令,也得给沈家几分薄面的。
当初这门亲事,也是沈秋先相中了赵烨那副皮囊,吵着闹着要嫁的。
沈老爷是个宠女无度的,县令也乐得与沈家结姻,这本亲事便定下来了。
如今赵烨染了脏病的消息被沈家得知了,第一时间便将自家闺女接回了家去。
按着沈家的性子来看,县令府这事只怕藏不住了,更令县令为难的,只怕是要与沈家交恶了。
林沐冉听他说完事情始末,便也很快明白过来他此番前来的用意。
“你想对赵县令施以恩情?”
姜璟尧见她这么快就想到了其中关键,赞许道:“不错。”
“花柳病我确实能治,但这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且那药我已经用在启山身上了。”
姜璟尧闻言也没什么失望之色。
只道:“若是可以最好不过,若是不行也无妨,你不必太过为难。”
林沐冉点点头,道:“我可以先去替他诊脉,将治疗办法教给钱大夫等人。
“再过几日便是十五了,回去之后,我将治疗所需的药品备好给你……”
“什么意思?”姜璟尧面色一凛,打断道:“你……你不跟我一起来了么?”
“不是这个意思。”林沐冉知晓他误会了,便也忙开口解释。
因着她之前是突然消失的,回去肯定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
况且,为了以后药品的来源,她要在现代开个诊所,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好的。
她也跟云娘等人商议的医馆的事。空出一个月来,准备也能充足些。
到时候她们在这边准备着,她在现代准备着。
待一月后,带足了药材过来,便能顺理成章的在这里正式上班打卡了。
姜璟尧闻言,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提口气。
虽对一个月不能见着人有些不满,但也知道她考量的都是对的。
两人商议完正事,周遭便又瞬间陷入沉默之中。
林沐冉觉得尴尬,便也率先开口道:“若无事,咱们便出去吧。”
姜璟尧却是没有应声。
沉默了一瞬,开口道:“你……为何躲着我?可是因为那日……”
林沐冉心底一跳,忙打断道:“都督说笑了,我何时躲着你了。”
不等姜璟尧开口,便听到林沐冉继续道:“对了。
“还未谢过都督前两日送来的醒酒汤。说来惭愧,我这人一喝酒便不记事。”
“一喝酒就不记事?”
林沐冉闻言,忙点点头。
姜璟尧定定看着她,林沐冉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但为了两人以后见面不尴尬,她也打定主意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沐冉强做镇定,咬牙道:“嗯,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自以为说的天衣无缝,但飘忽不定的眼神,却处处透着心虚。
姜璟尧见她这么无所不用其极的想避开自己,心底也生出几分恼意。
“是吗?”他嗤笑一声,蓦的朝着林沐冉凑近些,似笑非笑道:“不若,我帮你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