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心穿上雨衣出发了,到达纸醉金迷时已经超过了半小时。
酒吧这种场所她虽然没去过,但也知道里面大部分是不正经的男女,所以她不打算进去。
正想怎么把冷谨淙叫下来自己拿,一个穿着暴露,前凸后翘,化着大浓妆的女人扭着水蛇腰,挽着大腹便便的秃顶男出来。
秃顶男摸出几张百元大钞,塞进女人领口,来了一段油腻的深吻。
女人笑得谄媚,声音矫揉造作,“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再来玩。”
宁天心看得差点呕吐,但这是别人的生存方式,即使不赞同,她也没资格瞧不起。
女人随意扫了她一眼,转身进去。
看样子女人在这里上班,宁天心叫住她,“等等,等一下,美女。”
连叫几声,最后小跑上去拉住她,对方才知道是在叫她。
“什么事?”女人一脸正色,眉宇间透着不悦,全然没有之前那荡漾的笑。
“想请你帮个忙。我是冷家女佣,我们家少爷要红酒,我给拿过来了,但我这种人不适合进这么高端的场所,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一下,他的包间在顶楼。”
宁天心身上有从陈伯那儿借来的五百,打算给女人一百当小费。
不等她把钱掏出来,女人脸上带笑,一把抱过红酒,“小妹妹说哪里话,只是顺手的事,哪称得上帮忙,你先回去吧,这酒我一定送到。”
顶楼包间里全是蓉城举足轻重的青年才俊。
可这些人每次来都自带女伴,她们在这上班的公主完全没有机会上楼伺候。
今天有个光明正大接触顶楼包厢客人的机会,就算攀不上冷少,随着抓住一位,到时候都少不了一套房。
女人拿着酒上去,但很快又下来了,脸色还很难看。
宁天心在门口待了一会儿,欣赏了一下灯红酒绿的场所,刚骑上电瓶车就被叫住。
“小妹妹,小妹妹你别走,冷少让你自己送上去。”女人把酒还给她,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你家少爷好像生气了。”
她没进去,人也没见到,只遇到四个传话的女人,说冷少让她离开,她以为是那些女人怕被抢金主自作主张,打算硬闯,结果听见那个冷先生说了一句“酒给她,让她自己送”。
宁天心微微眯起眼,“好,我送就我送。”
她正找他算帐呢。
宁天心一脚踹开包间门,“抱歉,我已经敲过门了,你们没听到。”
她穿着白色雨衣,头发打湿垂在肩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嫣红似血,如同鬼魅一般降临。
宁天心粗粗扫了一眼,五个男人,四个女人,凑成四对,唯独冷谨淙身边没有女伴。
不错,还懂得为宁云梦守身如玉。
她不明白,既然他能为了宁云梦做到这份上,为什么要把她这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去找他的白月光不好吗,跟她磨什么时间?
这几个男人应该是冷谨淙的好朋友,不过梦中宁天心整天被囚禁在家,没见过这些人,她也不认识。
包间很大,占据了纸醉金迷整个顶层。
一边是唱歌的,一边是打牌的,还有一个台球桌。
此时这些人在打麻将,四个人打,一个人买马。
她能这么快出来,冷谨淙一点也不意外。
宁父说宁天心没有任何精神疾病,他也知道,因为宁云梦就没说过她妹妹有病的事。
所以宁天心会打他,还说胡话骂他,一切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送她进精神病院,也是想教训教训这不知好歹,心比天高的毒妇。
她逼走云梦才被宁家送来赎罪,既来赎罪,就该承受他的报复。
冷谨淙看看手表,冷眼寒霜,“宁天心,你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反正送到为准,宁天心随意地解释,“我没车,我没钱,我找不到路,能送来已经不错了。”
冷谨淙声音冰凉,“我让你送,为什么给别人?”
宁天心走到他面前,重重把酒放下,转身到酒桌,毫不见外地从果盘里拿了根香蕉吃。
“那老头儿说你要见到酒,没说见我,我认为你很不愿意见到我的。”
“还算有自知之明。”冷谨淙冷冷地勾起一边嘴角,“不过收起你的小聪明,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自以为是。”
宁天心腹诽,论自以为是,谁比得上你,“酒我送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这里人多势众,她不好出手,万一他们合伙欺负她,吃亏的非她无疑。
冷谨淙沉声道:“不可以。”
她肚子有些饿,吃了一根又拿了一根,“凭什么?”
“你看不出我生气了?”这女人,好没眼色。
宁天心腮帮子一滞,步步逼近冷谨淙,眉宇间写满了:男人,你在玩儿火。
“哈,你还好意思生气。”宁天心把香蕉皮往地上一摔,用力扯着他的衣领,横眉竖眼道:“你把我送进精神病医院让我和一些不正常的人待在一起,你不许我进家门让我在外头淋雨,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让我冒着雨给你送酒,我都没生气你怎么好意思生气。”
不给他打燃火,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众人:……卧槽,这女人谁啊,不是说女佣吗,怎么看起来很a的样子?
这怒目圆睁的,说不生气都没人信。
而老冷,以前读书不是很谦逊有礼的吗,怎么毕业后变得这么渣?
冷谨淙挥开她的手,云淡风轻道:“你只是宁家送给我的玩物,任由主人摆弄的东西没有生气的权利。”
宁天心气得雨衣上的水渍甩了他一脸,“我说我是被他们灌醉放你门口的,你信吗?”
当然,自大的男人只爱听谎言,是不会相信她的实话的。
毕竟,他以为她是为了得到他死皮赖脸贴上来的,就可以满足他那一丢丢虚荣心。
“你看我像傻子?”冷谨淙嘴继续贱,“你知道人和动物的区别在哪里吗,人有羞耻心,知道礼义廉耻,而你,与动物无异。”
正常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姐姐说出,把你的男朋友让给我这话。
这女人主动贴上来,还搞得像别人强迫的一样,明显的又当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