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亚路对余鹜有过不满，可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他死。
可是看着如今的余鹜，她觉得他会死的。
余鹜听着坐在床榻边的温柔声音，忍不住笑了出来。
“呵呵！”
沉闷的笑声传进亚路的耳中
她低头去看他，语气依旧温柔：“余鹜，你该好好活着。”
“活着做什么？”沙哑模糊的声音响起。
亚路抿了抿唇，她想说生活还有诗和远方。
可是考虑到余鹜不是文艺风，她还是换了说辞：“你的未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毕竟按她的想法，余鹜会活得有滋有味才是。
余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呵呵呵……”
亚路“……”
笑个头。
“你说我的未来不应该是这样？”余鹜说着将头从被褥里转向了亚路：“那你说应该是怎样？”
从亚路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余鹜微侧着的脸。
床幔外的灯光透过缝隙正好照在他的高挺鼻梁上，亚路忍不住伸手摸上了摸他的鼻梁：“你该美人相伴，仗剑江湖。”
活得肆意潇洒才是。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跟个快病死的肺痨鬼一样。
余鹜却因为鼻梁上的柔软触感而愣住了。
“路儿……”
亚路的手因为余鹜的这声呢喃而僵住了。
她好想剁了这只不安分的手，好好的瞎摸什么。
她一点点的收回自己的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余鹜又重新将头埋进被褥。
“咳咳咳……”
又是新的一轮咳嗽。
亚路再次伸手轻拍余鹜的背。
待余鹜再次平静下来后，他才把脸侧着对着亚路的方向。
这次灯光从他的鼻梁改照到了他的眼睛上。
亚路觉得她再凑近点就可以能数一数他的睫毛了。
因为亚路刚刚的不经意举动，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亚路是觉得说多错多，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
余鹜却是想起了曾经的往事。
他记得路儿也有这么一双柔软的小手。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他曾亲手握住过那双柔软的小手。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低低的呢喃声传入亚路的耳中，亚路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不会的，他不会发现的。
“就这样陪着我不好吗？”呢喃声继续传入亚路的耳中。
亚路不着痕迹的往床榻边挪了挪。
就在她觉得自己半个臀部都悬空时，又听到了余鹜微微加重些语气的话：“你说，为什么？”
亚路看了看只露出半个侧脸的余鹜，声音不自觉的放轻：“可能是她对这里没有归属感。”
毕竟这里只是一本书里的世界。
她可是活生生的人，自然是要离开的。
余鹜听了她的话愣了愣，好半晌才低低道：“对啊，她不属于这里。”
她怎么会愿意陪着他呢。
亚路听了他的话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还没有掉马。
余鹜说完后又把脑袋重新窝回被褥里。
亚路看不见他的表情，她迟疑的想伸手去推他。
可犹豫了半晌却没下去手。
空气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屋外依旧是寒风呼啸，在两间并排亮着的屋子里，一间屋子空无一人，另一间屋子的床幔内，一个坐在床榻边的女子正垂眸看着埋首在床榻上的男子。
宽大黑袍下的男子脊背微微拱起，细细看去，就能发现他的身子正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