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编剧擅作主张改动了剧本一事决定,霍怀遇倒是没有任何反对。
更甚者这个决定对于影片结局反派这个角色更是添色了许多。
虽说于角色而言,与演员自身而言也是有很大利益的,但弗陵自身本就是玩票性质,不管角色完善得多出彩,但她还是单方面觉得,霍怀遇联合了导演和编剧一起来玩她。
感情戏是她的瓶颈,哭不出来,表露心迹,更是频繁笑场。
过去不曾觉得片场周遭的工作人员很印象入戏的状态,可今儿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忘词就是入不了戏。
一次两次便也就罢了,三五六次的,霍怀遇也觉得她这是故意为之。
弗陵心底也觉得对现场这么多忙碌多月的工作人员也感到抱歉,对着臭脸的霍怀遇,忙说:“我觉是,想说但说不出口,欲语还休这一段好像也挺不错,克制的感情更容易让人动容。”
霍怀遇:“我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他的目光很直白地盯着自己,仿若已经看清了她心底的所思所想。
弗陵抿了抿唇,眨了下眼看他:“那就是你的原因。”
霍怀遇扯唇,嗤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可那清冽冷静的眼神好像直接就透露了他想要说什么。
最终导演在和编剧等人斟酌过后,也只能采用这一个办法。
总算是赶着下班的时间将盒饭给领了,对着霍怀遇再次道歉。
“没有一点演员的敬业精神。”
冷冽的话音一摞,扭头就走,傲娇得不行。
弗陵也气自己平白无故被霍怀遇给抓住了后腿,但她没学过表演谁不知道。
许是这样一想整个人也释然了许多。
毕竟人么,总要学着跟自己做辩解。
栩兮却是看出来她的心不在焉。
“之前在片场里表现出来的状态却很让很多学过表演的人出乎意料,这次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没人,弗陵才敢偷摸着对她说:“觉得尴尬。”
“为什么?”
“你会不会每次一拍戏,都对男主角产生微妙的情绪?”弗陵悄咪咪地摸到她身侧挨下。
栩兮顿了一下,倒是仔细地想着这个问题:“年轻的时候会有,现在年纪也大了,拍得戏多了,看得小鲜肉也多了,便云淡风轻许多。”
其实也没比男主角大多少岁,可弗陵却总发现对方从骨子里散发的都着优雅成熟,高贵与从容。
温柔的人宗是让人讨厌不上来,何况她还喜欢与民同乐。
对于她这个回答,弗陵仔细地想了许久,兴许是她还没有达到对方这个段位。
幸好她不是有心想混这一圈的,若不然......
觑见她面色的迟疑,栩兮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说,“拿出你平时的状态,用你最自然,最舒服的表演方式来演就好。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嗯?”
她尾音忽然拖长,一脸意味深长的目光。
弗陵淡淡地笑着。
不可告人的秘密么,确实有。
不过戏都杀青了,或许是自己这辈子拍过的第一部戏,也是最后一部戏。
弗陵自然是没真的踏足娱乐圈的打算。
当初初涉这一行也是因为好奇自杀小哥这一个人,后来又因为栩兮的缘故走上龙套的角色。
从龙套演到配角,到和男女主的对戏,成为剧中一大反派,这样的离奇体验,怕是终其一辈子都难以想象。
而之后的日子,怕是对霍怀遇手术的事徐徐图之。
但这段日子建立起的感情,就怕有些无力支撑他信任自己的能力。
不过被栩兮那打量的目光给审视着,弗陵反倒问回话去。
“不过,你之前说过的那个朋友什么时候要来看医生?”
栩兮顿声,“再过一阵吧,之前失落了许多次,现在我还在做她的心理工作。”
弗陵只是淡笑着点了下头。
或许再过些天他便会主动跟自己坦诚一切吧。
或许比起霍怀遇当自己第一个病人,她会先来主动作这个第一的位置。
不过主动杀青过后,弗陵每日便在家里看苦等消息。
栩兮,栩兮等不来,片酬,片酬也没有个着落。
每个月还得缴纳一笔社保费。
更关键的是这司南好像很喜欢给自己买各种各样的人身意外险。
就说说她现在也就独身一人,有家人更像是没家人,便连个男朋友也没见着个人影。
就算买那么多的人身意外险又有什么用?
许是自己抱怨得多了,手机里忽然就收到霍怀遇经纪人给她发来一笔糖果钱。
弗陵但觉诧异,之后又皱了下眉头。
糖果钱是还回来了,但药钱呢?
虽然这药不需要自己耗费本金去买,但你还来小头,再不还大头就有些让人不怎么是滋味了。
琢磨了许久,寻思着回了个电话回去。
她没有霍怀遇电话,但加入了剧组的微信,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里面。
那家伙和那家伙的经纪人没被排除在外。
不过弗陵可不敢去主动招惹霍金主。
她打给的是他经纪人。
“这才刚在一起拍完戏,就打算跟我分道扬镳了?”
经纪人错愕,觑了一眼眼前还在苦背台词的霍怀遇,眉心微微深了深,又握着手机走到阳台处。
“什么意思?收到钱来还不乐意?”
弗陵自然摇头,抱着抱枕,脚盘着在沙发上靠着。
“不就是那么一些糖果,至于分得那么清楚。”
经纪人但笑:“自然,我家祖宗说的,不还你钱他心底过意不去。”
弗陵听这话说得倒是圆滑好听,可你这要还钱也不能挑挑捡捡,专找些小名额的。
她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寻着机会主动说起那事。
“霍怀遇现在的药,还在继续吃吗?”
“吃饱喝足,药也未断。”经纪人又说,“这些天就算是只休息不过几个小时通宵拍戏也没什么大碍。”
弗陵试探着问:“那,那还需要再买药吗?”
“不用,之前让你带药麻烦你许多,以后这药的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经纪人又笑着恭维着,说:“至于药钱,你等一下,我在清点这段日子所用的药的药价,等过会出个数字了就给你发回去。”
弗陵抚着掌心指尖,不自觉得意地笑了下,面上却顾故作冷静。
“没必要算得这么清楚,本小姐也不缺这点钱。”
本小姐家里就是做这暴利行业的,不过是平日里小施援手,给你们施舍的一点恩泽甘霖。
做善事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身为一个富二代,不骄奢淫逸,岂不是便宜了后妈那群人?
“当然当然,傅小姐财大气粗,但我们也不是什么恬不知耻之辈,只能先劳烦傅小姐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家祖宗说了,就算是五毛钱也不想欠你的,当然,一毛钱也不会让你多赚到。”
弗陵顿了一瞬,听着电话那头的憨笑声,一把将电话给挂断算了,环着手哼哼唧唧了数声。
铁公鸡,就不信她拔不到霍怀遇头顶上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