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假意摸出手机看微信,发微博,又打开抖音账户,给自己拍了段视频。
她为了不被身后的人发现她的举动,一开始也只敢装出只拍自己的假象。
身后的猥亵犯显然没发现她的可疑。
弗陵看到他贴紧自己的同时同时动了动,全身的恶心感都要犯了,肮脏不堪,龌龊的画面不时地在脑海里跳跃而过。
她想要呕吐,胃部翻滚,难受得厉害。
故作镇定地给自己修图,发视频,玩抖音,重复一系列动作只为了打消身后那人的猜疑。
而此时,之华高中就要到了,随着公交车停下来后,她双手都举着手机,画面正好拍到他抬头,定住,整个正脸入了画框。
不过只是一瞬,那人立即发觉,猛然往后一退,车辆停下,随着人群的往下涌,他也瞬间逃离现场。
弗陵怔怔然地,随着孟叔同的说话声,她也跌坐下来,将早上吃下的食物都呕了出来,直到胃部泛翻出酸水,才停下。
孟叔同一开始是见她迟迟没有下车感到古怪,却见她面色苍白地跌坐在地,或青或白的脸色忽然呕吐出来,一时间也吓住了。
急忙起身,一手扶着她,一手抓过身后那个垃圾桶往她面前放。
好在垃圾桶里套着袋子。
等到她吐完后,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却听她摆摆手说:“没事,晕车。”
弗陵低着头,看自己手机里拍摄好的视频画面,保存下来。
她咬了咬牙,捏着手机,在孟叔同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
司机挂了档也走过来了,问他们俩有没有事,弗陵也说没事。
孟叔同见她脸色苍白,说话也没力,“我给你请假吧。”
弗陵盯着他脚看:“要请一块请。”
孟叔同皱眉。
知道他又要发火,弗陵忙笑笑,“没事,我就是吃撑了,恶心。没事了,我们下车。”
孟叔同没再说什么,从口袋里取出纸巾,拉出来后,开始给她擦嘴,又擦下巴,见她眼睛都发了,又是擦眼角,脸颊和额头上的细密的冷汗。
“你真没事?”
“没。”
拧出矿泉水瓶盖让她喝一口水漱漱口,吐在垃圾桶里。
孟叔同抬眼看她,说:“昨晚吃那个,吃出问题来了。”
他是说章鱼小丸子。
“还说没下毒,幸好我没吃。”孟叔同轻笑出声。
弗陵一开始所有的感动忽然被这一句给打到了九霄云外去。
感动什么感动,人家这是庆幸来着,幸灾乐祸呢!
随后他将纸巾垃圾桶里,弯下腰将垃圾桶上的袋子打了个结,准备将她的呕吐物拿下去扔掉,免得让人司机师傅看着恶心。
······
弗陵抱着书包,看着走在
自己面前的孟叔同,心底寻思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又怕他嘲笑自己懦弱无能,在车上就该说,可当时她毕竟有些害怕。
车后还有好多之华高中的同校同学,这件事闹开了,很快自己的名字就会传遍全校。
就算她是作为受害者,但她不愿意被人指指点点。
但她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她会将这件事发到微博上。
虽然报警至多也只是拘留他几天而已,但这件事至少会记录进档案。
将来他找工作起码也要受到企业HR的白眼。
刚才见到他穿着打扮应该是公务员,如果事发,工作只会不保。
短短几分钟内,弗陵就已经打算拿捏住这个视频,寻思起了一千种甚至一万种解答方法。
告他,让他坐牢,丢工作,网暴他,让他身边的家人和朋友都知道,远离这人善于伪装自己的变态恶魔。
“你还愣着坐什么?”
孟叔同站在校医室门口,面色凝重地看着身后脚步迟钝的人。
弗陵说:“哥,我先去个厕所,你进去,让校医帮你把脚看了再说。”
她转过身要走,后衣领口却被孟叔同一拎,往校医室内推。
弗陵挣扎无法,被他压着头直接给按在椅子上。
“校医,她身体不舒服,刚才还在公交车上吐了,昨晚还吃了凉掉的东西,估计是吃坏肚子才吐的。”
校医双目无神地看着他俩:“你都把病症说得这么清楚了哪还要我干嘛?”
所以说学校的校医绝大多数都是拿工资混日子的。
被孟叔同不善的目光盯得厉害,校医只好说:“我给她开药。”
弗陵想拒绝,但头顶上挣扎不开,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校医:“医生,他脚崴了。”
孟叔同说:“我脚没事。”
弗陵绷了起来,将他按到一旁的病床上,拉开他裤管,至小腿处。
不用她指,校医已是眯着眼一瞬不瞬地瞧着那处泛红的脚踝,小眼睛里满是警告:“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
弗陵顺利从校医室内逃脱出来。
此时早读课已经开始了。
她也不急着去上课,反正等下从校医处拿来药就足以为自己的迟到开脱。
她从自己的置物柜里取出另一套校服,平时都会在学校里放置一套。
这还是孟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告诉自己的,无法是担心她在学校里,要是哪天遇到小日子衣服脏了,没得换,多放一件校服也能缓解这种尴尬的局面。
回厕所换了原本身上的校服后,看到上衣上那片明显的湿痕,心底那种呕吐感再度袭上心头。
若非不是顾忌着身后那属于男人的东西能够作为罪证,就是连拿起这件衣服都觉得恶心。
那个人,那个人,她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对方。
弗陵咬牙发誓。
将衣服抱在袋子里,带回置物柜里重新锁好,等到今晚找个机会撇开孟叔同,独自去报警。
回校医室,孟叔同那一只受伤的右脚已经看不见了,只能在现场找到一只疑似的猪蹄。
弗陵故意问:“哥,你是截肢了吗?”
孟叔同翻了一白眼过去给她,动了动身子,要下病床。
校医从办公案后抬起了头,两眼凝向他俩,都快挤成斗鸡眼。
“还蹭什么能?身体不是你自己的还是说想变成残废?”
孟叔同:“……”
“还有你也是,这么严重的伤也敢耽误一整晚,你们是真不怕被截肢?”
弗陵摇摇头,又觉得不妥,点点头,又听到校医说,“若不是处理及时,他的腿现在就不能要了,你还敢拿他取乐。”
弗陵顿觉羞愧,脸红得发烫,垂着脑门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