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你说。”箍在腰上的手忽然一重,是他将自己又给搂紧了。
虽然弗陵明白这其中有几分做秀的成分在。
弗陵配合着他的行为,偎在他的肩头,低声细语地说着话。
“我刚才其实不是在看水果,而是看新娘,我发现你也一直在看她,所以啊,我好奇,也就偷偷地随你瞄几眼,哪知道,新娘子好像有些做贼心虚了。”
梁志卿问:“她好看吗?”
弗陵双手伏在他宽厚的肩头,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新嫁娘正用一种欲说还休的眼神看向她。
“没我好看,这是肯定的。”
梁志卿却是抬手,刮了下她鼻梁骨:“她在我心中是最美的,任何人都无法匹配得上他。”
一曲舞毕,他们也停了下来。
弗陵膝盖半曲,脚尖轻点,微掀长睫,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了起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人家今天已经结婚了,你就算再喜欢,也还得谨记着取之有道这个理。”
梁志卿手放在心口,做出一副受伤状,语调却多了几分漫不经心:“也是,我总不能害了她,正所谓千夫所指,无病而死。”
转身离开,正从简庭训身侧擦肩而过。
他手插着兜里,身侧还站着向修容。
不知道向修容同他说了什么事,惹了他一脸阴沉。
她不想上去凑热闹,佯装目中无人,根本不想搭理这对璧人,手腕突然被一把擒住。
弗陵看了眼箍在自己手腕的力道,紧皱眉头,挣了一下,没拉开,看了眼向修容,眼底带了求助。
“向小姐,这位先生是不是喝醉了,麻烦帮我一下。”
简庭训却是对她道:“你先走。”
向修容点头。
见她真得就这样转身走了,弗陵扯嘴笑了:“简总原来喜欢这种识大体懂大局,乖巧懂事又听话的?”
向修容好歹也是个名门闺秀,就这样被一个男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能心甘情愿?
弗陵很有些难以置信。
之前向修容有多傲气她可是调查过的,据说当下娱乐圈着名影帝对她一见钟情,追求过她,愣是被向小姐给晾了三天三夜都没答应。
手腕上的力道渐重,弗陵这才拧过眉头来看他,压低声音说。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地到底要做什么?”
简庭训眯着眼睛说:“你三番两次在我面前出现,不就是为了我。”
弗陵捂了捂额头,咬着唇角竟是笑了,却还是故意说:“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这种错觉?”
音乐一起,舞池里又有人在开始跳舞。
他们两个,就这样僵滞在原地,踟蹰不动。
若说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带着狐疑,现在已是挂着有色眼镜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弗陵的目光又冲着旁边看了一下,微皱了眉头。
“松开。”
简庭训松了手,问:“那件事考虑的也够久了吧?难道你不想见你女儿了?”
弗陵敛下嘴角的笑意:“这个事,可以在青天白日拉出来谈的吗?”
简庭训忽然递出了自己的手:“陪我跳一支舞。”
弗陵瞟了他一记狐疑的眼神过去,心中莫名。
他那双手修长白皙,却白得有些病态,青筋可见,可能是久未见日光的缘故。
如果拒绝的话,那明天就会出大新闻的吧?
估计新闻头条是这样写的:堂堂苑城首富邀请一陌生女子跳舞被拒。
多好的话题啊!
弗陵眼睛发亮,若真这样写,明天报纸还怕卖不出去?
简庭训忽然将她的腰拢在身前,鼻息浓重地在她耳边说道,“交了多少份子钱,我可是跟人吩咐过,如果你交得少的话,可是进不来的。”
弗陵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晃过神来,盯着他看:“好玩吗?”
“挺好玩的。”简庭训补充了句:“你损失的还不到我的五分之一。”
弗陵忽然低垂着眼帘,抚唇笑着,手指绕了绕,落在他胸口,圈了一圈又一圈,饶痒痒似的。
“简庭训,有什么可乐的,看把你能的。”
忽然手抵在他肩头,将他往后一把推去,发狠的力道。
简庭训手圈紧着她细腕,又将她给拉到眼前,力道渐渐重,直接就撞倒他胸膛上。
弗陵撞得鼻梁骨发疼,她嘶嘶地抽着冷气。
他依旧在笑,那眼神温润,波光粼粼,让人容易一时溺毙其中。
“你不是个很好的舞伴,回去再历练历练。”
弗陵高傲地甩了甩手,扯开他十指,嫌恶地在裙摆上擦了擦,仿佛沾上什么脏东西。
简庭训景程目光带笑,他向来是一双桃花眼,眼中水雾氤氲,道:“还继续矫情是吗?我给你台阶下的时候,也希望你最好能够顺着杆子爬下来。”
弗陵心底迸出一股怒火,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当我是猴子吗?你要丢人现眼,自己丢去,别拉上我。”
“这么怕我?那你还几次三番招惹我做什么?还拿了一个假钱包去我公司,想干什么?”
“想玩啊!”
弗陵心底堵着一口气,上吐不出,下噎不出,看来眼周围的人,尤其是向修容的眼神几乎都落在自己身上,几乎是直勾勾的,像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在看小妾。
而身后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看好戏的人,兴致勃勃地等着抓奸这一幕**的发生。
“你未婚妻在看着我们呢!。”
简庭训语气带着几分随性散漫,轻飘了那端的人一眼:“看就看,最好让她死心。”
她忽然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合着他这是要彻底把找个理由退婚了,但那顶帽子却要压在弗陵头顶。
这都什么天理?
“你不把我搞得身败名裂,你就不舒服是吧?”弗陵冷哂。
“也不是,既然你这么多年可以不回来,现在也还有时间,可以选择回去。”简庭训笑言。
简庭训的狗尾巴藏不住了,合着还是不想让自己接近小影子了。
这自私自利的人,没有俞影,就他肚子里能迸出这么大一冰雪聪明的女儿吗?
弗陵用了力道踩住他的脚,又故意用高跟鞋鞋跟碾了又碾。
简庭训双手握着她肩头,面上岿然不动,但却是舌尖顶了顶腮帮,不以为然地笑。
“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也知道被看笑话了。”
“你先松。”
“一起松。”
弗陵挽唇笑着看他这一副自食恶果的样子,踩着他脚背的力道越发得意忘形。
可到底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背后的力道忽然一重,是他将手揽在后腰处,甚至有将她往他身上压的趋势。
四目相触,呼吸近在咫尺,鼻梁相抵,温热的气息扯成乱麻,缠在他们身上,扯不开逃不掉,将他们彻底地网了进去。
弗陵脸色变了变,愤然地盯紧了他:“各退一步,好吗?”
他笑了,暂时先松开手。
弗陵缓了缓心口紊乱的呼吸后,松开了脚。
“想让我离开,除非你破产。”
扬着一口白森森的牙,一字一顿,缓声说着,甩着袖子,大步从他视线中远离。
······
自始至终,向修容两只手一直交拢在小腹前,像个礼仪模特一样。
可谁知道,她心底实则也是胆战心惊的,生怕简庭训做出什么异样的举动。
好在那女人走了,简庭训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来他们再一次不欢而散。
她握着两个酒杯,走到简庭训面前,“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一杯递向了他,“我知道我问这话有点多余了。”
若是平时,这些话她绝对不会说出口。
因为他仗着简庭训如今就必须靠着自己向家的帮助,才能走出如今的困局。
只是她,包括他的父亲,太小看简庭训了,不过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就将简家的局势逆转。
之前简庭训父亲在外头参与洗黑钱的事,之后各种不利于简氏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危机丛生,少不得有人紧急抛售了简家股票。
简庭训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便以低价收入股票,而后又亲自操盘,逆转了乾坤,接触了之前的破产危机和。
变化来得猝不及防,向修容的父亲都没能预料得到这个曾经学桥梁建筑的年轻人有如此手段。
过去一直按捺不发,不去帮助对方,不过是想看着他求上门来,到那时自己也好甩出自己的条件,他定然会为了公司的发展被迫答应。
可这段时间来,简庭训就好像忘记了自己有能够协助他走出难关的能力,更不曾上门拜访过她父亲一回。
如今,简氏危机解除,向修容也错失了最好的投资机会。
简庭训不会再俯瞰她一眼。
可向修容却是怕了,她经过这段期间的相处,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高冷矜贵的男人。
过去她骄傲,看不起任何人,可现在她只想用骄傲踩在脚下,只对他一人俯首帖耳。
可就在刚刚,自己在和他跳完舞后,他却忽然自言自语,语调冷嘲。
“我怎么会想要跟你跳舞,故意做给别人看,脑子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