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支票，你坑我。”
男人认真地看了看眼前这种国外银行的支票，脸色近乎是扭曲的，砰地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五大三粗气势很横的模样，骇得人吓了一跳。
弗陵眼皮子颤了一颤，有必要这么紧张，外国支票又不是取不回钱。
她慢条斯理地解释：“我又没坑你，法国的支票自然是去法国的开户银行取，但你要是不想出国费事就想取得到款项，可委托国内银行代收，国内银行有此项业务，按托收金额的0.1%收费，最低50元笔，最高250元笔，另收邮费，约需30天左右收账。”
男人眼珠子瞪得极大，指尖紧绷着，差点将支票当成纸片，却又不敢真撕了。
“你坑我。”
“我没坑你。”
不过对方能认识点法文倒是让自己为他的高文凭讶然了一瞬，她还担心对方看到了第一眼想法是造假。
弗陵见对方忽然躁怒一般冲上前来，手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着的防狼喷雾，出声警告。
“你要是敢伤害我一分，穆淮现在怕是就打电话报警，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你怕是连出国都出不了。”
男人气急而怒：“你难道就不怕我现在就怕照片泄露出去。”
弗陵笑笑：“我知道，像你这样专门以此谋生的人，都是很讲究行业规则的，你说的是底片，那这就是底片，也没有想过会有多留一笔，如今你手头里已经没有任何能够要挟我们的证据，还能硬得起来？”
“你别以为我不敢？”男人脸色紧绷。
弗陵笑了，说：“我也想息事宁人，毕竟事情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光彩。”
男人拳头敢举过头顶，压不下心底的火气，可听到她这一声警告，有如被一砰冷水泼头浇了下来。
不过就是出国才能将支票换钱，他出趟国不就成了，难不成他们还敢在银行动手脚。
可对方能在短时间内拿出一张法国的支票，这个能力怕是要仔细地斟酌一下了。
弗陵看着男人忽然就平静了下来，急忙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跟拍季承衍多久了？”
“三个月。”男人挑眉，一样骄傲的样子。
弗陵说：“一直在他家门口附近徘徊？”
男人蹙眉，“不然呢？像你说的那样，不舍昼夜，兢兢业业，随时还得冒着被保安发现逮去警局的风险。”
弗陵忙道：“那你可看到，五天前，季承衍家门口有两只猫在附近玩，一只是橘猫，另外一只英短尾。”
男人错愕地睁了睁眼，这什么鬼问题，却见对面的女孩子忽然从手机里翻出两张毛孩子的照片。
“就是这个，你可有拍到？”
他倒是蛮认真地回答对方的问题：“这不是季承衍养的宠物？”
弗陵着急：“一个亿，再要你这么一个附加信息，不难吧？”
“看倒是看到过，我能发现季承衍恋情，还得多亏了着两只猫的引路。”胖子男闲适舒服地靠着背后的沙发，双手伸开，搭在沙发边沿上，一条罗汉腿也随之抬起，放在右腿上，舌头顶了顶腮帮，似笑非笑。
“那你最后一次拍到他们是在什么时候？”
男人摸了摸下颌，寻思了一下，回答了这件事于他而言也不算什么难题，毕竟都捞了对方不少钱了，回答这点小事于他而言也不算什么难事。
“大概也就是你说的五天前，在靠近小树林那片位置，一辆经过改装的摩托，戴着头盔，但身形可以看出来是个女孩子，车主下来将那只英国短尾抱走了，那大橘一路跟着车追了过去。”
·······
时间一点一点漏过，房间里静止如同一潭死水。
穆淮心底着急，该不会出事了吧？
可真别出事，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季承衍的在苛责。
差点忘了，要是顾峯知道自己这样利用他亲妹去做这种事，还不得将他给灭了。
穆淮心底到底也是急了，搓着手，紧步往内走去，却见门总算是开了，顾念从里面出来。
穆淮疾步走上前去，看着她手边原先提着的手提箱不见了，可她脸色倒是郁郁寡欢的。
“你们谈拢了？”
弗陵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穆淮又问：“谈崩了。”
弗陵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拍开，从包里将摄像机扔给对方，恹恹无力地说道：“合作愉快。”
穆淮紧忙将摄像机给抢在手里，好家伙啊她，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照片，都在就好，又问了句对方没留一后手吧，可顾念却是一言不发地进了电梯，不准他跟着，出了酒店后，就不见那她的踪迹。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
弗陵回了小区后，从保安处调取了监控视频，这次的线索是针对那个突如其来的摩特女车主。
几番查找，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那个女车手并不是她所处的这一别墅区周边的住户，那边是来探访亲友的，在保安亭的访客登记里有她的名字记录。
“赵灵乔。”
很熟悉的名字，便连保安也亲口承认，是那个一天三百遍热搜，黑红黑红的女明星。
弗陵当时想的，如果是女孩子，应该会好好善待自己的猫才对。
但好歹是个收入可观的明星，为什么连猫也敢明目张胆地抢？
弗陵火急火燎地回到家中，怒气腾腾地打给顾峯。
一个接着一个，不通，最后干脆是直接关机。
呵！
他这是想死啊，史上最雷打不动的投资人也敢挂电话。
到底也不知道他近期住的地方究竟在哪里，他这个人居无定所的，有时候为了拍外景，长达三个月在西藏高远都能活蹦乱跳地蹦着，有时候为了一个水下镜头，还有自己亲自下水去与海底动物亲密接触。
弗陵还是通过穆淮，最后才打听到对方在横店。
干什么？
赵灵乔生日。
呵呵！
······
从季承衍跟孟律师在商谈事宜的过程中，隐约地听到穆淮背着他跑去阳台打电话时，说起的是她的名字。
孟律师拿过文件，含笑着同他告辞后，季承衍去了阳台，问起对方，“她为什么找你？”
穆淮刚将电话给挂断，陡然便被身后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忙摇头。
“没什么。”
季承衍淡漠的眼底，真的看不出任何发怒的情绪，可他的语气，很冷，“我这段时间很忙，之前绯闻的事，我也没去澄清，你是怎么处置的？”
穆淮忙道：“封口费，常规操作。”
“多少？”
“不多不少，就是让你要多接一部戏，如果你可以多多接一些商演，或者综艺节目的话，那更好，可你一直不愿.....”
以前他喜欢将一切精力都放在自己的演艺事业上，对于一些能扩大受众影响度的节目不是很愿意参加。
穆淮问过他原因，他自己说是私底下的季承衍不像电视剧里演绎的那样让人感觉完美无缺，怕做不好。
穆淮便笑话他是怕人设倒台吗？
可季承衍的人设是什么？
了解一个人，必定是从他的一言一行开始，初始见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只觉得他很呆，很佛，又很捉摸不透。
他很敬业，无欲无求的，只能是能工作便好，似乎除却演艺事业后，便没再见过他有别的喜好。
一开始，公司也给过他宣传，要打造他，但接受采访的时候，略显呆萌，又频繁接不住梗，有人说他是故作天真。
但你几乎不曾见到他在采访中有过被人诟病的回答，甚至在讨论到转专业领域时，他的讲述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而且分明能感受他很强烈的个人态度。
后来，得罪了一小部分人，公司渐渐地发现宣传、采访这种事情，好像不适合他干。
既然他那么喜欢拍戏，那就随他。
演员这一个行当风生水起，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高楼塌的，多的是云起风涌，长江后浪推前浪。
更多的人来此分一杯羹，投资者也看到了更多有价值。
原先的季承衍或者是摇钱树，但未来的孩子们，越来越厉害了，未来不可期。
若非得罪了一个难缠的人，若不人他今年也不会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
哪知道自己随随便便的一个建议忽然换得季承衍的点头同意。
“可以。”
穆淮微微一怔，神色有些恍惚。
季承衍深沉内敛的眸光忽动，竟是重复了一句：“可以。”
“为什么？”
“为了工作，再俗一点，就为了钱。”他没有说一点，是为了缴房租。
穆淮惊讶：“那我可就记住了，日后你别总摆出一副被迫营业的样子。”
因为季承衍忽然提了这么一嘴，穆淮也急急忙忙去帮他应承下来一个商谈许久的综艺。
综艺的导演倒是个怪人，人称综艺老鬼，多部作品都做成了年度最具影响力的十佳综艺作品之一，可作品越是好，后期便少不得有赞助商来进驻。
他不喜欢在自己的作品任何被资本绑架的行为，于是，每次做好一步作品，火了后，但凡有赞助商蜂拥而至，资本入驻多了后，他就会不喜欢这个作品，而后功成身退，退位让贤。
自己再耗费一年的时间，又是一步难得的综艺佳作出世。
有些广告主看不惯他，却又不得不惯着他。
而这个综艺教父，早就有意跟季承衍合作，早先在采访中就说季承衍此人意思，又或许，有意思的人看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