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后门通往小巷子，到处到堆满了杂物和装着餐余垃圾的塑料桶。
夜里又忽然下了起雨，近期真是雨水不断，窸窸窣窣地下个没完。
臭气熏天。
虽然只是毛毛雨，但落在身上有渗人的凉，弗陵将脖颈上的衣服领子给立了起来，头微微缩着，脖子往领子里藏着，低着头走出巷子里。
出了小巷子外，还是回到了小吃店门口。
这店铺的规划建设的一点都不合理。
余从军和周慧都在门口四处张望着，想来应该是在找自己。
可弗陵一点都不想去见他们，不仅是因为之前在巷子里被那鸭舌帽打了那么一下还耿耿于怀。
原本还想着回家的，可周慧已经找到他现在住的那个地方去。
在门口就蹲守着自己出现。
这还不是最奔溃的，奔溃的是隔壁家就是周慧的房子。
弗陵彻底地没了回家的心思，在附近乱晃悠也不是个办法。
·····
余襄南是随同余从军一同来接送周慧，哪知道去见到荀知从小吃店步履匆忙地从巷子口跑了出去。
听到余从军和周慧的耳语，隐约猜得出来是什么事情。
可荀知的态度到底是让人于心底起了疑，不自觉地便跟了上去。
计程车司机在知道自己大半夜要去的地方是陵园时，开了半道便将她给扔在了半道上。
这倒是给自己省了一大笔车费。
弗陵只好从山路开始往陵园去皱，循着今早的记忆找到了余崇国的墓碑。
累瘫了坐在墓碑前，喘气不断。
耳边有凄厉的风声呼呼地传过，弗陵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大晚上的，没地方去了，你家里人在家门口蹲着我，我就只好来这里找你的，不打扰你睡觉吧？”
可弗陵逡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已经早上了，你应该也醒了。”
“既然醒了，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弗陵盯着墓碑看了许久：“算了，你现在都这样了，我还逼你做什么。”
兴许是路上走得有些急了，肚子不适地搅动了一下，肚子里的牛肉面在肚子里躁怒地翻腾。
“闹鬼了吗？死了还要纠缠不放？”
弗陵深吸了一口气后，眼前倏然暗了下来，挡路石不知道何时搁在眼前，她眼神微变，一时间喉咙口发哽。
余襄南剑眉微挑，“你在这里做什么。”
弗陵舌尖掸了掸后槽牙，缓缓地直起身子，“挺巧。”
两人虽然是同校同宿舍，但原本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关联，却忽然打破了泾渭分明的界限。
“我说你来这里做什么？”余襄南重复了一句问。
弗陵道：“我来这里做什么，没有违法犯罪，好像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这是我父亲的墓，你别跟我说你单纯只是来扫墓的？”余襄南语气加重。
在学校，出那事前，两人几乎都没有任何交集。
成绩不在同个段位，所以平时也不会说些什么，只不过是休息时间在宿舍里碰过面，连点头之交都算不得。
有一天荀知赖在宿舍里不走的时候，他却忽然喊住自己的名字。
“你父亲是叫荀秦山？”
“校董事上的名单分明写着，荀秦山的妻子不是姚向晚吗？”
“可我看你在家庭登记表上写的名字是另外一个人。”
短短的三个问题，已经暴露了不少答案。
当时荀知大气都不敢出，隔天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所以就找人去他麻烦。
······
就跟现在一样，但弗陵已经没有当初荀知面对余襄南的害怕。
很单纯，单纯反而让人狐疑。
弗陵很坦然地说道：“是来扫墓的，但之前不知道这是你父亲。”
“为什么？”余襄南问：“你跟我父亲有什么交集吗？”
“都过去那么久了，就没必要说那么清楚了。”弗陵嘴角轻扯，转身回去。
余襄南盯着他的后背，问：“你不好奇我之前一直为什么要去查你的事？”
弗陵勉力笑了笑，“好奇有什么用，你查到什么才有鬼。”
余襄南微垂着眼睑，低声，“是吗？我希望也是，应该是厉鬼，怨气冲天。”
······
回了家中，弗陵靠着墙，明显地可以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的响动，昨天还不曾有过这么热闹的声音。
房子不隔音，可以清晰地听到对面传来的对话。
弗陵陆陆续续地在脑海中填补了一副画面。
余襄南是余从军哥哥的孩子，自从哥哥去世后，余襄南就一直跟着余从军，以至于现在三十九出头了都没有成婚。
今年是在一次任务中和周慧发展出了隐约的好感，但好景不长。
余从军是边防特警，任务完成后便要回去，半年后后正式退役了才能回来准备婚礼。
这次放假，是带着余襄南回来给父亲扫墓的，他父亲过去是社区民警，当年出车祸死亡，葬在此处。
这次，余襄南不仅仅只是来做客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但凡放假，他都得寄宿在周慧家中，用余从军的话来说就是帮忙看好他小叔叔的未来老婆。
“余襄南，余襄南，余襄南好像知道荀知的身世了。”
弗陵不自觉地回想起他当时说起那句话阴沉的目光，“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查你你就去查他，而且查到的还不能比他少，以后不管他做什么你都要比他做得还要好就是】
弗陵：他考第一我就要排他前头吗？
【不然你觉得呢？都动手了总不至于握手言和，他都这样**裸地跟你挑衅了，以后在学校，你要永远因为这件事受他威胁，校园暴力了解一下】
弗陵：我先睡一觉再说。
【你能先跟我说说，你在荀知的记忆里，有没有找到余襄南恨他的原因】
【像他那种向来只注重学习成绩的好学生莫名地来做一些跟学习无关的事情，而且他已逝父亲的身份就摆在那里，是不是找你报仇？】
【余襄南的父亲出车祸这一件事会否跟荀知母亲的事有关系？】
弗陵：你既然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