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近来麻烦缠身。
一再坚信自己在酒吧里的那一次是被设局,对方事后一再找上自己要钱,否则就威胁要裸照和视频卖给媒体。
她过去拍戏的确赚不少钱,童星出身,这些年工作赚的钱不止要贴补家用,还要给父母,祖辈,养老钱,孙侄见面礼。
赚的多,用的也自然多,不说生活水电、交际应酬,便连用的化妆品、礼服、包包等,真正攒得下来的根本就不够一千万。
对方要钱要得来势汹汹,她只好求助上蔚亦蓝。
她知悉盛楠的困境,只能帮衬着,把这钱给垫了。
可对方前脚刚把钱拿到手里要回视频,后脚却被蔚亦蓝暗地里派去的人,当场逮了。
蔚亦蓝的目的很简单,一来是想将人封口,而来是将钱拿回来,既不损失一分一毫,又能同时得到盛楠的报答,何乐而不为?
但南九卿早知悉了其中的门道,却一直按兵不动,从银行分面得知蔚亦蓝挪用了大量资金,便开始自己的狩猎行为。
在男人被抓住前,南九卿派人将他救走,送出国外,代价是出国前男人必须亲手把视频发出去,并且将这黑锅重新扣回蔚亦蓝头顶。
自以为稳操胜券的蔚亦蓝不曾想到会让公务员给跑了,而且当盛楠还跑来质问她,是不是她故意将视频给放出去?
蔚亦蓝予以否认,可此时的盛楠又怎么可能会信?
歇斯底里,无计可施,蔚蓝一气之下便冲到她的南蔚两家的酒宴上闹事。
当晚,南九卿在席上。
双方父母有意商量订婚事宜,因为盛楠的出现打乱了她之前准备好的一切。
········
南九卿自认为自己和罗云今也算是相处融洽,但总有一道隔阂挡在父子之间。
知道儿子喜欢吃糖,南九卿便每隔个一星期,便亲手做了糖,送去给儿子吃。
但每次罗云今都会把糖悄无声息地藏起来。
“不喜欢吗?”
“不是。”
“那你怎么不吃?”
“我想先留着,等想吃的时候再吃。”
对于儿子这个特殊的癖好,南九卿只得抿唇,“今晚妈妈肯定又得晚回,你要吃什么,叔叔给你做?”
罗云今这才抬起头来。
南九卿被他看得莫名,笑说,“怎么了?”
“你不必总这样。”
南九卿以为是自己这阵子出入太频繁,惹他不高兴了,便诚心道歉。
罗云今见他误会,道,“低声下去求别人喜欢你,做不符合自己这个身份该做的事,不觉得伤自尊吗?”
他很意外,俯下身来,皱着眉去和他道,“我一直强行把一些东西送给你们母子,或许在你和你妈妈看来,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难道你还不承认你太过强势了?”罗云今嗔了他一眼。
南九卿玩味一笑,“的确,我从没问过你们想不想要,我只知道这些我从不给别人。”
“你这样在妈妈面前示好,谁知道是不是装的,以后要是变心了怎么办?”
这么大点的孩子都觉得他南九卿是装出来,他演技有那么好吗?
而且,变不变心这种事他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来跟他证明。
“你现在还小,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
罗云今见不得被人总以年纪小敷衍,“妈妈都跟我说过了,你们之间的事,她还说,你们不可能。”
南家太复杂。
这是罗裳的原话,但没有具体的解释。
南九卿弯了弯唇,淡淡地说,“因为喜欢,主动一点并没有所谓,就算是被拒绝,我也永远没有埋怨,如果你们母子有求于我,我依旧会鞠躬尽瘁,只希望你们不要一直那样抗拒我。”
罗云今认真地询问他,“你为什么喜欢妈妈?”
“你想知道?”
罗云今点头,眉心微紧。
南九卿牵着他的手,低声道,“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告诉你。”
罗云今抿唇不语。
在这一点上,他已经和罗裳统一战线,绝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被策反。
南九卿故作失望,但回,“当初,你妈妈跟我说,她没有太大的能力,也不是很有钱,但能把手头仅有的三百块,让我继续把店铺经营下去。”
罗云今微微一怔。
“她误会了我只是个制糖师傅。”南九卿看了看他,弯唇。
“人的这一辈子,边拥有,边清零,有限的时光太短了,还说不清楚会否随时发现什么意外,要把握一切可能的机会。”
“那你好意思装穷困潦倒,骗了我三个月饭钱才告知真相?”
南九卿听到玄关处传来罗裳的声音,朝云今道,“你妈妈回来了,之前的话是属于我们男人间的对话,保密,谁也不准说。”
交待完后,便去跟罗裳解释,“之前的事是我得错,为了惩罚我,我到你家做保姆,长期工,无薪。”
·······
罗云今把自己锁在房间内,说是要做作业,但弗陵清楚,他是被南九卿给策反了,只是心底一直不愿承认。
不过也对,就南九卿那上下嘴皮子动一动,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
“云兮。”
“嗯?”
“他说,一辈子很短,边拥有,边清零,我们如果再不牢牢抓住,以后就会后悔。”
果然是被策反了。
弗陵指尖捻动着一颗龙须糖,轻叹,“我跟你们就相反,我是先清零,后拥有。”
罗云今问,“你这样算是活着吗?”
活着?
弗陵托着下颌,手里握着水彩笔,在白纸上漫无目的地画着,“活着,还需要花香、阳光、草木......诗情画意的世界,而不是不见天日。”
······
为了讨好,弥补和偿还,南九卿做了很多饭菜,叫罗云今出来吃饭。
敲了数声门后,都没见人出来开。
南九卿找了钥匙,将房门打开了。
罗云今躺在床上,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冷汗从额上、后背渗出,浑身疲惫,昏昏欲睡。
“云今发烧了。”
南九卿握着手机转过身朝她道,“我已经叫医生过来了,不用担心。”
少顷,经医生检查后,只是普通的发热感冒。
喂药时,罗云今神智已经恢复了几分清醒。
南九卿俯下身来,手背探他的体温,“云今,身体怎样了?哪里难受?跟叔叔说?”
罗云今摇了摇头,只是瞧着妹妹窝在沙发上的一角,气色看起来也很不好。
他们是一体,只有其中一个发生点什么,另外一个自然也逃脱不开。
但看着罗裳担心的样子,他忙说,“妈妈,我没事。”
罗裳瞧他脸上的伤虽然退了,但身体还是虚的。
罗云今抻着手臂坐了起来,“你们照顾了我也要一晚上了,回去休息吧。”
南九卿将他扶着,“你不好好的,你让你妈妈怎么安心去休息?”
“爸爸,你带妈妈去休息吧?我真的好多了。”
南九卿忽然愣了下来,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幻听了。
······
都待了一天一夜,罗裳拉着南九卿离开,思量着他也是要上班的人,赶他回去。
南九卿似是回过神来,停在门口不前,一直问她,“刚才儿子说什么了?”
“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南九卿挽唇而笑,转过身将她揽在怀里抱住,忍不止扬了扬唇,“我有儿子了。”
罗裳头皮发麻,推了推他却反而被抱得更紧,“你有病吧?不过是云今病糊涂了忽然喊了一句,等他清醒后就彻底忘了,你嘚瑟个什么?”
······
罗云今趁着人走后,下床走到沙发边,去探妹妹的额头。
“云兮,你好点了吗?”
“哥,我连累你了。”
弗陵的眼睛都被汗水黏住,看不清楚眼前的清静,只能用手捂着左边的脸,缓解疼痛,但每次动一动口,都开始疼痛难忍。
“别胡说。”
“我是智齿发炎,引发高烧。”
罗云今闷声苦笑,将她脸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捋到鬓角,手背放在她额顶,叹气道,“你的虫牙和智齿,真该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