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剧组后,罗裳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八卦记者给围得水泄不通。
这时的她才隐约地从张鹤林口中得知,“罗裳拳打保镖”已经完美霸占了热搜头条。
甚至还有媒体将这件事引导到罗裳跟盛楠不满这一点。
纪导也不想因为罗裳这事影响拍摄进程,让罗裳快点把这群记者解决。
可依旧还是有自媒体在网络上带节奏,网民不知内情更加肆无忌惮地乱喷。
好不容易积攒着点人气一夕之间就车毁人亡了。
罗裳看着自己的名字一路飘红,蜷缩在剧组化妆间内。
“让你一言不合就动手,让你手贱,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冤枉你了,都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不能学会教训是吧?”
“你不会求我吗?”
罗裳呵呵一笑,“你要想帮我早就帮了,还有闲情逸致去故宫看猫。”
弗陵抿了抿唇,“我凭什么帮你?”
“你不是我老师给我的许愿树吗?”罗裳急眼,“而且,你为什么要跟着云今一块?他年纪还小,不会看得到你吧?你不要去吓他。”
弗陵,“你叫人办事态度就是这样的吗?”
罗裳手捏着佛牌,长吁短叹着,“你知道吗,我的第六感挺准的,总觉得,你就像毒品,要是一沾,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戒吧?我怕有一天求你求上瘾了,你反而蹭鼻子上脸。”
弗陵忍不住勾了勾唇,亏得她还有点自知之明,“那你现在躲起来,还想让我开导你?”
罗裳摇头:“不是,我只是想找个发泄的地方,虽然正事不见你干,但总的来说,你也算是我的情绪垃圾桶。”
“……”
谁稀罕!
她好歹也是唐唐古曼童,就做这种低级的事?
不过这个位面有南九卿她倒是省却了不少动手的功夫。
罗裳摸出自己的手机,将今天冲突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发了微博出去,还@事件另一当事人盛楠。
“你这是要跟盛楠正面刚?”
罗裳苦笑道,“我知道我现在没有名气,不管我做什么,大家都只会说我是哪里来的十八线女星在作妖,可我如今能想出来的办法也就这些了。”
“到时有人愿信便信,不愿信便不信,何况,我都@盛楠,要是她不肯给我解释,那我只能出绝招。”
罗裳等了有一会,刷新了网络,终于看到盛楠的经纪公司也发了声明,解释了这桩事从始至终都是误会。
罗裳抚唇一笑,“看到了吧,这就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盛楠终究还是收了手。”
盛楠之所以会罢手,不过是因为她自以为昨晚的事没人瞧见,谁也说不清楚到底谁在说谎。
可是,刚巧就有一个热心网友私信了罗裳,说昨晚拍到了罗裳和盛楠相处对词的全过程。
罗裳把那段视频发给了盛楠,她立马就怕了,这才出面解释。
“热心网友,怎么会这么巧合就拍到你和她说话,该不会是什么私生饭,变态跟踪狂?”
弗陵已经提醒,至于她能不能想得到就得靠她自己动脑了。
“怎么可能?那是我粉丝。”罗裳紧了紧声,但不得不说,她心底也是这样怀疑的。
怎么就这么巧合地拍摄到她和盛楠对话的那段视频?
还是在大半夜,那个热心网友,肯定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只不过是装作热心网友来帮自己。
要不然,自己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女演员,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粉丝了?
······
这场原可避免的闹剧,终归是因为她身后没有团队,任何事都得亲力亲为,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误会送入了警察局。
之前罗裳说她好像是打算跟壹音娱乐签约,遂打电话同李惠音询问起了这事。
哪知道背后的原因竟然是跟自己母亲有关。
“妈妈也是听说你的角色被那小贱人给抢了,这才想要把那小贱人拿捏在手里也好给你出出气。”
黄心橙嘲讽一笑,“你当你是黑社会吗?我受什么欺负了?她有本事拿到角色是她的事,我只凭我自己的努力,不要你帮。”
“妈妈这也是为了你好。”黄母的声音有些急了,但电话里头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句为了你好。
“别再好心办坏事了,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的话,就不要干涉惠音姐的工作。”
将电话挂断后,黄心橙只觉得头顶的烈日晒得她周身疲惫,浑身如滚入沸腾的池子中,久久无法挣脱。
“从小到大,你们一句为了我好,同学们都不敢跟我交朋友,他们的父母也怕得罪我,不让他们的小孩跟我玩......”
黄心橙嘴角泛起苦涩的笑。
可每次让母亲住手,不要再背后继续干涉她的生活,却只得到她的声嘶力竭。
他们怎么敢?那些人怎么敢孤立你?他们怎么敢这样骂你?你怎么也一直不跟妈妈说?你让妈妈看着你被欺负这不是活生生地在喎我的心头肉。
诸如此类的话语云云。
她的母亲,是她的脑残粉,组织了一个类似邪教组织的粉群,只要微博上有任何一人说起她的一丁点坏话,群头就会带领成员喷回去。
井喷式螺旋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网上对她的风评很差,她的粉丝也被比作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迄今为止,母亲依旧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津津乐道。
黄心橙只能说自己摊上了这么个棘手的母亲没办法,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后,刚想往剧组走,大抵是中了暑,脚步虚浮便往边侧一滑。
一只男人的手搀在了她手臂上。
黄心橙转头去看,是张鹤林。
“我看你站那么久,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黄心橙神色冷淡,将他的手推开。
“刚才,我听到你打电话了。”张鹤林逡着她的眼色,小心翼翼地说。
“不是故意要偷听你讲话的,本来是来多谢你去保释了她。”
黄心橙抬头,斜睨着他。
“你们什么关系?为什么三番两次帮她?”
怎能说?
反正南九卿要自己做啥他就只能做啥。
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
张鹤林吞咽了一口唾沫,往后退开几步道,“你别瞪那么大眼珠子看我,我可以假装听不见的。”
黄心橙抿着唇角,转身即走。
“唉,其实大家都会因为你的长相而对你有所误会,但你真的不需要太过敏感。”
张鹤林见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将手放在脑后,不自觉地摸了摸,奇奇怪怪地嘀咕:“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