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也从弗陵的口中得知了学校的事情,可被霸凌的是自己儿子,要兴师问罪的也该是自己。
凭什么南九卿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罗裳目光喷火,强压制眼角得酸涩,拿起手机发微信去跟房旭东说,让他带着云今暂时去他家避避难。
哪知道刚一打开微信,才发现,为了庆祝罗云今第一次过国庆节,今天房旭东带他去看电影了。
真是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有免费的司机送她回家,不坐白不坐。
悠悠哉哉地坐到目的地,将车门一关一合,蹬着平底鞋疾步上楼。
南九卿这时也下了车,步伐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罗裳到底也是急了,握着拳转头盯着他。
“你想要干什么?”
他没出声,凉唇掀起淡弧,似是嘲讽,就是这种妄自尊大的样子,激得罗裳脸上一阵恼意。
“南九卿。”
她喝止了他,“六年前你们全家联合起来逼我,六年后你还没逼够?我已经受够了。”
南九卿脚步微顿,猝不及防间,耳边便被挥来一拳头,给了他的脸生生地一击。
南九卿嘴角啐出了一口血,取过手帕轻轻地压着,低声笑了笑。
这暴脾气还是跟过去一样,一言不合就动手。
“只是想证实一件事。”
“什么事?”
“明知故问。”
罗裳笑眯眯,反正地址也暴露了,以他的身份想要找到她家门口地址不过是时间问题。
将人邀请进了家中,南九卿没找到任何罗云今的下落。
“他呢?”
罗裳装傻:“谁?”
“罗云今,孩子!”
罗裳扯嘴在笑,“你不会觉得,孩子是你的?我难道除了你就不能再找别的男人?”
“我查过你在英国住的地方,六年前12月21号,孩子出生,你没去医院,是你房子的老婆婆接生的。”
“这六年,你一边专心学业,一边照顾孩子,今年是毕业后才带孩子回国的。”
南九卿沉声道,“为什么不说?”
罗裳手掩着唇,忍不住捧腹大笑。
“没想到你查的倒是透彻,孩子是我在国外有的,和房旭东,对,就是当当初那个有棱有角的胖子,你说他要是瘦下来就是潜力股,果不其然。”
南九卿抿唇,眸光黯了下来。
“就算现在不让我看他,能防得了一辈子?”
罗裳握着拳的手心微微攥紧。
“都说了孩子不是你的,要不要去验DNA?”
南九卿,“好!”
罗裳重重地咬着一下舌尖,恨不得将刚才的话噎回去。
原本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哪知道还真把自己摁南墙上撞。
“他跟他爸爸去秋游了,不在。”
“我可以进去里面等。”南九卿在听到那个爸爸的称呼后尤其得刺耳。
“你烦不烦啊,我一个有妇之夫,收留你在这里像什么话?”
南九卿置若罔闻,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
“那你们夫妻俩是分居了吗?不然为什么一个住在楼下,一个住在楼上。既然是夫妻,怎么会连买房的钱都让你自己掏?”
“罗云今入学那天,你原本是和房旭东商量好的,为了不让他因为没有父亲被同学瞧不起,故意假扮他的父母。可最后关头,你怎么忽然大彻大悟,主动跟老师提起,罗云今父亲早死了,房旭东不是他的父亲。”
罗裳身子微微一震。
她当时只是觉得骗老师不好,但又不想被别人知道云今是单亲家庭出身。
最后深思熟虑下只能跟老师改口,好在老师们并不会因为她单亲妈妈的缘故就对她区别对待。
可南九卿想到当时从老师口中听说,罗云今的父亲是脑子被门夹到,大脑整个坏死的时候,那抽搐的嘴角便如现下如出一辙。
“罗裳,你还在逃避什么?”
罗裳抿了抿唇,“随便你怎么自以为是。”
指尖颤抖,摔上房门。
呆滞不动地在玄关处静静地坐了许久,身子如坠冰窟。
摸出手机给房旭东发了个微信过去,以自己还在剧组忙不过来为由,让他趁着这国庆七天假期,最好带云今把祖国的山山水水都游历一遍。
最后关了手机后,将头埋在膝盖上,刚着要说些什么,门忽然开了。
南九卿身边的下人打发了开锁的师傅,将门轻轻推开,送了南九卿进来,便将门轻轻掩上。
南九卿靠着门,将手帕从口袋里取出给她,“我不想让误会一直存在,六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忽然离开?我哥,他又是怎么受伤的?他们都说,是你伤了人?”
罗裳眸眼闪烁,嘴角轻轻一扯,“不出去我报警了。”
“有用吗?”
罗裳苦笑,泪水不自觉地低落,“你家又得着那么权大势大?怎么着了,现在我回来了,是不是想要我一命还一命?”
南九卿半倾身,将脸颊上的泪轻轻压掉。“我哥没死,但脑后有瘀伤未消,成了植物人。他们都说是你,我要一个答案,你亲口给我的答案。”
罗裳用力朝他肩膀推过去,“你哥的的确确是我害的,把他害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成了个植物人,现在满意了吧?”
“原因?”
南九卿坐在地板上,背脊撞向门,样子却不狼狈,懒洋洋的语气问,“你伤了他总有原因。”
罗裳埋着头颅,哽咽地说道,“他想要强暴我,我自卫,轮起椅子砸他脑勺上,行了吧。”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算自卫过当。”
南九卿盯着她,“为什么当初不说实情?你怂了还跑,别人不更坐实了你的罪行,怎么会这么蠢?”
到底是谁蠢啊?
警察局的大门朝那边开的她的确是不知道,但她知道本市市长绝对会毕恭毕敬地将这件事扣死在她脑门上。
何况他那个时候还出国了,是去和国外的准未婚妻拍什么毕业照。
她那时才知道,这嘴上说的不结婚的男人竟然还有一个大他三岁的未婚妻。
南九卿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你妈妈本来就不喜欢我,你觉得她会放过我,她只会为了遮盖你们南家的丑事,将我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罗裳带着愤怒的神情,咬着牙关,声嘶力竭地控诉着。
“丑事?什么丑事?”
南九卿眉心微动,道,“那你为什么不向我求助?或者找张鹤林。”
他以为她就没做过吗?所有的朋友都不敢为她施之以援手,打给他的电话也被人给截断,自己藏匿的地方也被找到。
他们押着将她扔下海里,是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我什么人?”
罗裳控诉着,一遍一遍地唾骂着当初这人为什么刚好就出国了,控诉的话语忽然间就变了。
她愤怒地挥着拳头过去,将他骑在身下,两手用力地撕拉着他这张谎话连篇的嘴。
“你不是说一辈子都不结婚那现在为什么反悔?”
南九卿利落地将她那两只作乱的手擒住,微微皱眉。
“当初你追我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起过,让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言外之意,这事就怪罪到她头顶上了?
“你自己意志力不坚定还怪到我头上来,你还是不是男人?”
南九卿勾唇,“难不成你还雌雄同体,自己生了云今?”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是抢不过你,但我死也不会把抚养权让给你。”
与其让房旭东养着,也好过把云今送到南家那个龙潭虎**。
南九卿带着深意的目光摸了摸她的脸,“这件事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