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娥再也强忍不住,一双通红的眼恶狠狠的看向常忠诚,哽咽着咆哮出声,
“是啊,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轻易相信田氏的鬼话,那可是你孙子啊,活生生的一条命,你为了大房一句话轻飘飘的揭过去,还为了他们撒谎。
你现在还偏袒大房,哈哈,都是报应,你就是这么偏袒他们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走,你以后再想见他们就是地下吧。”
刘翠娥拿着手绢随便擦了擦泪,
“这件事我不会放过田氏,还有你们这两个帮凶,我也放不下,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吗,每天夜里我都能听到那个孩子叫我娘,每日每夜都是煎熬,
凭什么她能轻松揭过去,我不同意。”
常忠诚听到后,脸色也染上一层落寞,那个孩子是这个家的痛,不然家里也不会变成这种情况。
朱氏撇过脸不出声,常忠诚有些佝偻的坐在那里,右手抹了把脸,声音发闷,
“老二媳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文轩文武他们都快成家立业了,你也该放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说。”
刘翠娥冷笑一声,“我要她陪我孩子一条命,她赔的起吗。”
常忠诚也沉默不出声,田氏低过头不敢看向刘翠娥,三房的人感受房间的气氛,不敢出声。
小朱氏心里忍不住感叹,她本以为这个家里刘翠娥最难缠,为人泼辣,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大房还有个更狠的人,至于两个老的更不要说了,她可得把自家孩子看好。
这个时候常巧儿倒是站起来了,
“二婶,这件事或许是我娘她一时做的不对,可是这个家里是怎么富起来的,还有文轩文武能够上学,你也不要忘了大房的功劳,你就看在这个情分上也得原谅我娘。”
刘翠娥听到这话气的直打颤。
兰汐顺着刘翠娥的背,目光似剑看向常巧儿,
“大姐这话不在理,这个家能够富起来主要是因为你们,可是我爹和我娘也出力了,他们自然能够拿到工钱。
除此之外,我爹娘并未拿一分公中的钱,至于我和文武读书的钱,是公中所出,既然我们承了这份情,自然要还回去。
这份情和大伯母害死我弟妹并不相关,若是如此,我将文清推下河,赔偿你们一些银子可好。”
兰汐的声音不疾不徐,却态度强硬,不容反驳。
常巧儿却冷冷一笑,“大弟考中举人,态度也不同了,可是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做只井底之蛙,眼界困于这块地界,不然在外怎么生存。”
兰汐自然能听清常巧儿言语间的威胁,看其态度,倒是及其自信。
想到自己最近调查到的巧妆阁竟然和朝廷的人有些接触,就是不知道这是谁的人,兰汐毕竟人力有限,自然没办法调查背后之人的身份。
而且她借助独特的胭脂水粉,和各官家夫人都有接触,这可是一条和各朝廷大臣接触的好机会。
兰汐微微一笑,“大姐有时间还是多操心文清吧,若是下次再考不中举人,就落了大儒老师的脸面。”
常文清抬头看了兰汐一眼,气的说不出话,“你……”
常巧儿深深看了兰汐一眼,她发现自己从没有看清过这个弟弟,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心底的想法却让人摸不清。
尤其他在没什么良师教导,不过十七却能一路考中举人,纵观他科举一途,竟然没有一次落榜,不得不说实力强劲,或者说对自己自信。
常巧儿看向常忠诚,“爷,我爹要提分家也实属无奈,不只是因为文清,也是因为满香楼那边要我们去京城帮忙,不然满香楼就不再和我们合作。”
这几年,常家主要是卤肉生意,虽然看似在府城都开了铺子,却是依附于满香楼的照扶,不然他们又怎么能在众多店铺中立足。
常忠诚不在像之前那般沉默,随即抬起头眼中有些焦急的看向常巧儿,连一旁的朱氏也是如此。
常巧儿面上一副为难的模样,“爷奶,你们也知道,若是离了香满楼,咱们家的铺子可来不下去了,
他们本来不想和我们再合作,我和香满楼的公子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继续合作,不过要我们去京城忙活。”
兰汐知道,这不过是大房的借口,可是常忠诚却信了,兰汐也没有打算拆穿,因为分家并没有坏处。
尤其,常巧儿甚至掺和进朝廷的事,她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即便她脑子里的想法很多,却也很容易惹火上身,毕竟身处皇权至上的时代。
常忠诚看样子已经同意大房分家,刘翠娥不甘示弱,“如果要分家,二房也分家。”
常忠诚看了刘翠娥一眼,不知是出于愧疚的原因,并没有反驳。
随后神情落寞的沉思一番,再出声。
“既然这样,那就分家,你们三房全部分家,正好人都在,老三,你去找村长还有你三叔祖,明天一早,咱们分家。”
老爷子一槌定音,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朱氏在一旁气的直锤胸口。
常三海在一旁应了声,“爹,我下午就去找村长和三叔祖。”
随后,常忠诚佝偻着身子出了房门,刘翠娥狠狠瞪了田氏一眼,也离开了,二房众人自然跟着离开。
三房的人看了大房一眼,抱着两个孩子也离开了。
小朱氏和常三海回了房间,将两个孩子放到另一个房间玩耍,随即看向常三海,悄悄的说道,
“二嫂和大嫂是怎么回事?”
常三海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当初你还没进门,二嫂刚刚嫁进来一年就生了文轩,第二年又怀了孕。
当时大嫂和二嫂关系也挺好,平常都是一块做事,可是突然有一天,大嫂和怀孕六个月的二嫂出去一趟,然后二嫂满身是血的回来了。
随后二嫂没了孩子,二嫂也闹了一阵,可是最后爹娘出面才平息下来,之后二嫂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性子泼辣,和大房自那以后就没说过话。
爹娘也管不了二嫂,尤其二房几个孩子要是受点欺负,二嫂能和人拼命。”
小朱氏听完后,心有戚戚然,“这样看来二嫂也没什么错,亏我之前一直以为这个家二嫂最坏的,没想到大房是个……”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对方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