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注意力全在路边的大众车上,体壮男人和身薄男人谁都没有留意到对面草地上的肖恪和耿相忆,他们很快就走了过去。
不过,肖恪和耿相忆倒是注意到他俩了。
没多久,体壮男人和身薄男人又从村子里出来,往村口停放车子的地方走回来。
这时,他俩才瞟到草地上有一对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年轻男女!
虽然这对男女都戴着口罩,半张脸被遮挡,没能看到长相。
但是有一种人,即使脸被遮盖了一大半,依然让别人看一眼,就可以肯定此人长相姣好。而他们就属于这种人。
草地上,男的端正地坐着,腰板挺得直直的,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气宇轩然的味儿,同时隐隐约约夹杂着一股子清冷劲儿。
而那个女孩让人一眼就捕捉到的是,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和露在外面的额头,白皙透净。头上倒扣着一顶黑色鸭舌帽,透出几分潇洒和漫不经心的随性。
毋容置疑,路边的大众车就是这两人的!
由于工作的性质,体壮男人和身薄男人都练就了一双看人的本领,什么人是真富裕,什么人是打肿脸充胖子,都瞒不过他哥俩这双眼睛,一看一个准!
走到车旁,刚打开车门,身薄男人就扫到了草地上的一幕,爆了一句粗话,惊呼道:“他们怎么回事?”
体壮男人的手搭在车门框上,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对年轻男女莫名打了起来!
“强子,我们要不要上去劝架?”身薄男人问。
就目前来看,那个女孩像是练过家子,有两下子,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和旁边的男人比起来,她的功夫显然逊色很多。
体壮男人露出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说:“少多管闲事!说不定那是人家小情侣谈恋爱的方式!”
“不会吧!现在的情侣都喜欢这样谈恋爱的吗?”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
两人坐进车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随之,车子扬长而去,车后卷起一阵尘埃。
起初,耿相忆打算邀请肖恪切磋武功。然而,肖恪没答应,不用打都知道结果!
耿相忆索性直接上手。没几个回合下来,她就被制服了。
肖恪直接锁住她的手腕,使其动弹不得。
“算了吧!你打不过我的!”
他早就看透了耿相忆的武功路数,分分钟可以破招。
耿相忆挣脱开来,双手撑着膝盖,一边低眸喘气,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偏不信这个邪!
她灵机一动,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随之,一跃而起,蹬上肖恪的双腿,迅速翻到他的身后,往肩胛骨和胳膊相连的部位,猛砸了一拳。
肖恪顿觉胳膊袭来一阵酸麻,一时使不出力气来。
耿相忆得意地笑,像是中了奖似的。
显然,她早就知道那个部位是肖恪的弱点。
肖恪对此感到惊诧,转动了一下胳膊,问:“你怎么知道是这里?”
耿相忆扬着笑容,说:“不然你以为之前过招的时候,我都是白跟你打的吗?”
耿相忆深知自己不是肖恪的对手,按照寻常路数,肯定打不过他。如此一来,就只有找到他的弱点,才有可能制胜。
经过多次交手,耿相忆总算找到了肖恪的弱点。而刚才故意邀请他切磋,就是为了验证一下她的判断!
肖恪幽幽地看向耿相忆,只见她歪着脑袋,眯笑着眼睛,口罩下传出笑声,如清脆的银铃声,又如小溪的流水声,笑得那叫一个快活!
“打赢我,你就这么高兴?”
“当然……”耿相忆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不行了!你让我再笑一会儿!”
“……”
见状,肖恪心里却一点都不恼火,相反还有点……畅快!
耿相忆打累了,也笑累了,最后才坐回到草地上,抓起地上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噜噜地往喉咙里灌。
其间,嘴角挂了几滴水珠,晶莹剔透,和白皙的皮肤之间有种相映成辉的和谐感。
喝足之后,耿相忆用袖子揩拭了一下嘴角的水珠,无意间往路上扫了一眼,很快目光就不由得落在一个移动的点上。
一辆轮椅正缓缓地行走在路中央,上面坐着一个中年女人。
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稀疏的头发夹杂着白发,很快耿相忆就认出来,那是严崇的妻子。
起初,轮椅平稳地往前行驶,然而没走出多远,就陷进了一个泥坑里。
其间,无论严崇妻如何转动车轮,轮椅就是上不去。明明已经往上挪了一点点,可不料又落回到坑底。
如此折腾一番,无果!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耿相忆看见了,立刻抛下矿泉水瓶,跑上前去。
“阿姨,我帮你吧!”
说罢,耿相忆就站到轮椅后,使劲地往前推动轮椅。
在学校的时候,耿相忆去过残障人士医院当过志愿者。那时在医院里学过轮椅的使用方法,知道如何使用可以让患者平稳且舒适。
肖恪正在收拾地上的零食,看到耿相忆跑出去,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把耿相忆扔在地上的矿泉水瓶一并捡起来后,就朝她们走过去。还没走上去,耿相忆就把轮椅从泥坑里推了上去。
严崇妻眯笑着,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她。
“姑娘,谢谢你!”
严崇妻认得耿相忆和随后走过来的肖恪。
之前严崇在凉亭看到这两个年轻人的时候,就曾悄悄告诉过她,他们可能是来讨债的人。
那天一回到家,严崇就把她安顿在屋里,然后独自到屋外等待他们的到来。
然而,最后才知道是误会一场!
那天他们在屋外的对话,她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
而且她知道,严崇不小心用棍棒伤了这个姑娘。后来为此,夫妻俩心里都感到过意不去。
耿相忆蹲在严崇妻的面前,问:“阿姨,你是要回家吗?”
严崇妻点了点头:“是的!”
“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
严崇妻生怕自己耽误了他们的事,就说:“不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耿相忆看了一眼肖恪,知道他一定会赞同这样做的,于是爽朗地说:“一点都不麻烦!反正我们现在又没有别的事情。而且有人在后面推着走,会快点!”
严崇妻仍心有顾忌:“真的不麻烦吗?”
“不麻烦!难道说,阿姨你是嫌弃我推轮椅的手法?”
严崇妻笑了笑,说:“我怎么会嫌弃!”
就刚才耿相忆的娴熟手法来看,就知道她一定有过推轮椅的经验!
于是,严崇妻不再推辞。其实,她心里是很欢迎这两个年轻人到家里做客的。
自从儿子离家出走之后,家里就只剩下她和丈夫,少了许多家庭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