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得证实一下,昨晚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叶镜澜面色如常地说:“我在家看电视。”
林唯雅见薛难的神色有些古怪,以为她刚才看到是叶镜澜帮她结的医药费。
她担心薛难会因此怀疑昨晚叶镜澜见过她,赶紧开口打岔。
“哇,原来叶教授也看电视,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种凡夫俗子才看电视。”
她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叶教授看的什么啊?推荐一下呗,我有空也看看。”
叶镜澜像是被她的问题难住了,嘴角嗫嚅了几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薛难想起叶镜澜爱看的家庭狗血伦理剧,要是让林唯雅知道了,男神滤镜非碎一地不可。
既然只有她知道叶镜澜的秘密,她就必须为他保密。
只有拥有共同的秘密,她和叶镜澜才能算朋友。以后她求叶镜澜帮忙找回家的方法,他肯定也不好拒绝。
薛难赶紧开口解围:“最近剧组那么忙,你哪儿有空看电视。”
她侧头朝叶镜澜微微一笑:“叶教授,再见。”
说完她就拽着林唯雅的胳膊,将她拖出医院大厅。
林唯雅一头雾水:“我就问下叶教授看什么电视而已,你紧张什么?”
她突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吃醋了!你怕我对叶教授的感情死灰复燃,威胁你的地位对不对?”
这都什么神奇的脑洞啊!
薛难伸手拦了一辆车,将她塞进车里,随口敷衍道:“你说得都对,赶紧走吧!”
林唯雅一脸坦荡地说:“这个你放心,我对叶教授真的死心了!”
这倒是实话,在得知叶镜澜“心有所属”那段时间,她曾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那时她每天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地生活着,她在四下无人的教室里失神过,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彷徨过,在夜深人静的长夜里痛哭过……
她曾以为,失去叶镜澜,她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可是当她咬着牙,熬过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她忽然发现,失去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原来并没有那么可怕。
因为爱着一个如星辰般灿烂的人,她变得努力上进、谦和善良,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这是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给她最好的回馈。
薛难关上车门,给司机师傅报了地址,这才淡淡地回了林唯雅一句:“我知道。”
林唯雅见她兴致不高,以为她为此介怀,赶紧解释:“薛难,你要相信我!我现在只想一心搞事业,成为世界女首富!”
她看得出来,叶镜澜是真心喜欢薛难。
虽然她没能得到叶镜澜的青睐,但她是真心希望他能幸福。
“你要是喜欢叶教授,就大胆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接下来一路上,林唯雅都在喋喋不休地劝说薛难,一生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要拼尽全力去抓住幸福。
哪怕最终失败了,也不会觉得遗憾。
薛难绝望地扶额。
让你撒谎,现世报来了吧!
到了片场后,制片主任刚好有事找林唯雅,薛难这才得以脱身。
她来到化妆间时,云芍已经化完妆了,正准备起身离开。
见薛难进门,她又坐了回去,拿着杂志假装认真地起来。
薛难打心底里厌恶云芍,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她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位置,拿出剧本开始背台词。
云芍见薛难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冷漠,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贱人,表面上装得如此清高,背地里却尽使下作手段。
她不知怎么跟宋运维勾搭上了。
昨天晚上宋运维特意打电话来,问她和薛难熟不熟,还说他想认识薛难,让她帮忙从中牵线搭桥。
她和宋运维认识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主动惦记一个女人。
她偷偷朝薛难的方向看了一眼,薛难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剧本。
碎钻般的灯光从她头顶倾泻而下,将她的眉眼照得愈加妩媚动人。
云芍一时看得呆住,她突然发现,现在的薛难和以前完全不同。
她的五官明媚英气,可是以前她总是唯唯诺诺的,整个人的气质和长相完全不符,显得愈发畏缩没气质。
然而现在,她就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永远站得笔直挺拔,即便在人群中,也能一下子就能攫取别人的目光。
“难姐,你的皮肤也太好了吧!白里透红,而且连一个毛孔都没有,你怎么保养的?”
小黎歆羡的声音打断了云芍的思绪。
她看见薛难从剧本中抬起头,朝小黎微微一笑:“没怎么保养,天生的。”
即便是这样欠揍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让人多了几分信服的笃定。
小黎的眼神愈加羡慕:“难姐你稍等一下,这个粉底色号对你来说太深了,我去拿个浅一点的来。”
薛难翻了一页剧本,淡淡答道:“好,谢谢。”
小黎刚走出化妆间,云芍就起身走到薛难身边。
薛难从余光从化妆镜里看到她,假装没有察觉,继续埋头看着剧本。
云芍见她无视自己,她把手里的杂志往化妆台上重重一拍。
薛难面前的定妆散粉被打翻,腾起一层粉尘,呛得她忍不住咳了一声。
她用剧本扇了扇面前的粉尘,皱着眉瞪了云芍一眼:“你又发什么神经!”
云芍自知理亏,她梗着脖子,理不直气也壮:“你才发神经呢!”
薛难懒得理她,拿起剧本就要起身离开。
云芍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按在座位里。
薛难没有防备,竟然被她摁了回去。
她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云芍一眼。
云芍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想要松手。
转念一想,今天她是来找薛难算账的,绝对不能怂!
她咬了咬牙关,强作镇定地说:“薛难,你他妈少给我装清高了!”
薛难把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语气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松开!”
“我就不松!”云芍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吼道,“昨晚你给宋运维下药,想趁机爬上他的床时,你怎么不装盛世白莲花呢?”
“昨晚?”薛难把视线移到她的脸上,“你怎么知道?”
云芍得意地昂着头:“怎么,怕了?”
薛难直视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对啊,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