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又是一顿,脑海里一片空白,莫名想起那位从沙尘暴里走出的少年郎,犹如一笔一划,刀刻过后的神邸,他环顾四周,皆是阴阳两隔,空景凄凉,身处这座古城的族人们都已经快死光了,那时,鬼使神差间,他压低声线,询问初雎,“那位与你同行的少年郎身在何处?”
初雎想了想,旋即抬手间掐下脚边一片枯萎的花草,看那片殷红的花液染红指尖,散发出难闻的腐臭,却于指尖绽放出最后的色彩,淡定抬眼,语气平淡无奇:“那个人说,你们大漠古城有一种叫辛疾的花,生得极美,便硬是要去给我摘几朵,大概再过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他无奈叹息一声,眸光有片刻的黯淡无光,犹如死寂的一片暗河,淹没了对苦难岁月的最后一丝希翼,发自内心道:“那位少年郎想必也是个富贵公子,若是不会武功,就算回来也只是送死,这些沙匪杀人不眨眼,到时一定会杀了我们所有人。”
这群凶残的沙匪苟活于沙漠,抢占为数不多的绿洲,无恶不作,奸淫掳掠,对眼前的外族女子已是垂涎三尺,贪图一时美色,也就顾不得其他,几个人极有默契的对视两眼,另有两个人腰间长垮着弯刀站在初雎的面前,眼里放绿光,这些人就像是大漠里几匹饥渴的野狼,虎视眈眈。
“瞧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不知道摘下面纱会是怎样一个绝代美人,兄弟们今天晚上艳福不浅啊。”沙匪头子眼睛都看直了,一模嘴角湿腻腻的涎水,喉结滚动,用力吞咽着唾沫,眉开眼笑,不顾初雎明显厌恶的眼光,抬手便要用肮脏不堪的手指触碰到初雎的面纱。
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初雎的面纱,就在这时,空气瞬间变得凝固,强烈戾气吞噬了整个古城,让人们想到上古戾气缠身的凶兽,极凶险,直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剪光一破,长剑斜挑,破空直射而来,剑气宏伟,白虹剑光,一颤间都能显出残影雪弧,众人惊心吊胆,震得在场的风声都似乎停了停。
目光一闪,只听得一声剑入皮肉,剑气横生的声音,电光火石间,一剑交击,墨发如风吹散,卷乱,在身后招摇四散,说不出的桀骜难驯,少年郎拔剑直起,身影如闪电般掠过,足跟一移已行云流水般顺滑至那沙匪头子的身下,雪白的指尖破空一弹,只听空气里一声骨骼错位,似乎在那瞬间就已被剑气撕裂成一片片。
所有人瞪大了双眼,第一时间都愣在原地,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被惊到合不上嘴,他那时亦是如此,卑微又狼狈的匍匐在地,呆呆地仰望着来者,眸光明明灭灭中,厚重灰尘四起,身后万丈光芒,那拔剑的少年郎转身时剑气霸道,戾气如剑气,风声与空气摩擦,在耳畔穿腾而过,发出鬼厉般的利音。
天地也在因为少年郎剑气的强大而沉重哭泣。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又有点像是龙气,明黄色,龙目圆睁,满身龙鳞横生,九爪勾勒出九方阎罗殿,龙在暴怒,烈火足以吞噬一切晦暗不明,那是龙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