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黎明。”我回答,近乎执着的注视着东方,那里一片黑暗,下着朦朦胧胧的小雨,还没有一丝光会从黑压压的乌云里透出来。
蚩羽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花夭离,今日不会有黎明的,大雨滂沱,乌云蔽日,不会有黎明了,不会有了。”
依稀有些百姓陆陆续续搭着雨棚摆摊,那东方,却从未有一丝光明透出来。
我嗤笑,低头俯视着这长安城,琉璃瓦,雕梁画栋,一派和谐安详的一幕,却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知道这里面的乾坤与黑暗。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
有黑暗的地方却未必有光明。
而我,伴随着黑暗,从未有过黎明。
蚩羽默默的看着花夭离,很明显的感觉出她周身萦绕的那种压抑的嗜血。
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暗河,静静在她周身流淌,都是黑暗的气息。
不过只稍稍一瞬,却消失不见,等到蚩羽反应过来,赫然对上花夭离一个笑颜,虽然有着残破的容颜,笑起来却干净清透,灿烂如春,却似乎有着不太对劲的地方。
是了,是了。
蚩羽眼中寒光乍现,微微皱眉。
不太对劲的便是那双眼睛,那双眼里有着与脸上笑颜不太符合的冰冷,只叫人看了一眼,便会被深深的吸进去,深沉如井,冰冷刺骨,是一双完全没有感情的眼睛。
我笑的天真灿烂,恭手道,“蚩羽小公子,后会无期。”
闪身如同闪电一般在各家瓦房上飞跃离去,消失在雨夜当中,不见踪迹,来到城外一个残破的土地庙前,我随便收拾一番,便安然的住了进去。
曾经,也想过有一个像样的家,而现在……嘛。
我翘着二郎腿睡在房梁上,云清风淡。
天下之大,既然没有我花夭离的家,那么,住在哪儿不都是一样的么。
其实仔细想想,孤身一人,自由自在,也没什么不好,没有牵挂,潇潇洒洒,浪迹天涯,多好啊。
如此这般,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入了梦乡。
浮生阁
竹令君阴沉着脸,手上青筋暴起,极力压制着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十几名暗卫陆陆续续的回来复命,却都只有同样的回答——没有找到,不见踪影。
待到最后一名暗卫飘飘然落地,颤抖着身体回答,“禀公子,属下已经找遍了整个长安城,都未见阿离姑娘的踪迹。”
竹令君忍不住倒退了几步,险险扶住一旁的椅子才站定,却猛然一口鲜血喷出,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一旁的暗卫纷纷心里大惊,更加同情的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十五。
“来人!”竹令君的指甲深深陷在椅子里,平息着情绪,压抑着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森然的开口,“加派所有人手,也要把阿离给我安然无恙的给我带回来!”
跟随公子多年,也从未见过公子这般失态的模样,暗卫们颔首,残影一般飞身离去,偌大的浮生阁,只留下十五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