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月的天气点都不友好,尽管头顶的风扇整日的转动着,明亮的教室里仍旧热气腾腾,窗门大开,大风灌进来,里面凉快。
宋词桌上摆着个小风扇,还有个水喷雾,下课的时候,就喷喷脖降温。
宋词脑袋是没什么问题了,但她好像得了种口是心非的毛病。
举例,比如:梁叙每天自习课过来的时候,都会问她要不要吃的?她心里说了无数个要要要,可偏偏真说出来的话就是冷酷无情的“不”字。
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到了九月份,宋词和梁叙的关系缓和了点,宋词成绩稳步提升,梁叙如常,且再没有胡乱发过脾气,不过他沉默的时还是的多。
有时候宋词被历史老师罚抄卷时,他看她可怜兮兮的叫唤着,还会好心的帮她抄,宋词就抱着薯片在旁边吃边偷看他。
梁叙无奈又好笑的说:“吃东西的声音小点。”这么明目张胆,老师过来第个发现的就是她。
宋词了句“好”,然后又继续咔嚓咔嚓的咬着。
梁叙和她相安无事,可后座的陈森和张文浩就是谁也不服谁了。
张文浩嫌弃陈森整天喊打喊杀,直非主流杀马特,陈森觉着张文浩就是个白毛八卦怪,不管上课下课都喜欢说他讨厌的人的坏话,偏这学校里他知道的事情又多,讲个好几天都讲不完。
张文浩拍桌吓他,这重重拍的下把自己手掌给弄的疼死,忍着痛意,他恶狠狠道:“瞎不瞎,我这特么不是白毛,这是渐变的奶奶灰!看就不懂时尚,不懂潮流。”
陈森打架可不输任何人,根本没有被他装出来的气势所吓到,凶神恶煞的脸板起来更横,“这是渐变?整个就是裂变,中的发色跟劈了叉似的。”
张文浩平时不会去惹陈森,只是这天的他心情异常的低落,疯起来也就不怕和陈森打起来了,他往前跳,双腿夹着他的小腿,掐着他的脖,“脑还裂变了呢!我跟拼命,让侮辱我的头发!”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人快就卷到起去,揪把我的头发,我扯下的脸皮,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最后还是宋词把人给分开的。
他们滚过的地,崭亮如新,以后要拖地的时候,干脆都可以让人在地上滚场。
宋词的心是向着张文浩的,温柔的用湿纸巾给他擦干净了脸,又替他把头发里的枯木草给挑了出来,“浩浩,今天情绪不对。”
不吃不喝废话也没有以前多,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张文浩呢。
张文浩眼眸闪闪,漆黑的瞳含着水,唇红齿白的副委屈,“词啊,我家里出事了。”
宋词急坏了,赶忙问他,“出什么事了?别吓我。”
张文浩欲言又止,宋词的想象力旦发散那就不得了,她犹豫的问:“有人得病了?”
他摇头。
“爸妈跟人跑了?”
“滚。”
“那倒是说啊。”
张文浩揉揉红肿的半边脸,耷拉着眼皮,无力的说:“还记得我有个当村长的亲大伯吧。”他停顿稍许,给宋词忆的时,“他前天和人打麻将,运气好,赢了五六百块钱,然后坐他下手的刘家老太太就非说他出老千,人言不合,就打起来。”
宋词得傻愣愣的,“然后呢?”
“然后,单挑事件就变成了群架事件,老太太儿孙过来了,通乱打,谁都没捞到好处,最后这刘老太太就搁我大伯门前哭,哭完还又说大伯贪了村的钱,收别人好处,直接就给举报了。”
宋词小时候也是在余村长大的,对张文浩的大伯还比较熟悉,虽说脾气爆了点,人还是好的嘛。
“结果怎么啊?大伯没事吧。”
张文浩怒气冲冲,“有事,他真……贪了。”
宋词联想到村官贪污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新闻,浑身哆嗦,拍拍张文浩的肩膀,“看不出来,隐藏挺深,好歹也算个富代官代了。”
难为他月底还陪着她啃大馍吃咸菜了。
“去的。”
宋词知道这么问不好,可好奇心重她也没办法,她小声道:“收了多少啊?”
张文浩望了望周围,没什么人敢比出个“”的手势。
“千万啊!?”好多好多钱啊。
他没好气,“千块。”
“说啥!?”
“千块也是钱,这不立马村长就没得当了。”
宋词觉得,张文浩在耍她。
“不理解我,这可是我的亲大伯,我心碎碎的。”张文浩叹着气,无可恋的姿态做起来,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没几天活头了。
“圆润的滚出我的座位,顺带把手上属于我的可爱多给我放下。”
“宋词,没良心的。”张文浩拆开可爱多的包装纸,咬了大口,满嘴都是白色的冰淇淋,“啊,忘记跟说了,刚跟陈森的“交流”时,余光瞥,就看见梁叙和别的女孩起走过去了。”
“哈?”宋词脸都抽搐了,怒火蹭的往上涌。
张文浩斜眼看她,故意火上浇油,“他们边说边笑,金童玉女啊。”
宋词死鸭嘴硬,指了指自己,“跟我讲作甚?和我有关系吗?我会在乎吗?”她自问自答,“我不在乎!我不care!懂?”
她头顶的丸在她说话抖抖的,窗外杨树上挂着的蟾蜍,呱呱呱的发出聒噪的响声,像是在附和她的话。
“哦,那女孩长得比好看。”
宋词捏紧拳头,怒气从脚底汇集到胸腔中,她转身就走,“我去理。”
文四和理隔了个走廊,宋词是小跑过去的,蓝色的百褶裙都给她跑的带飞起来,她知道自己气,也明白这怒气的含义,不就是吃醋了?
对,她就是吃醋了。
她跑到理去,正是早十分钟的休息时,教室里都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宋词干脆就闯进了教室里头去,这看可不得了,梁叙还在和那女孩聊天呢,张合的说了好久。
麻蛋,梁叙和她同桌那么久,也没说过这许多的话!
宋词冲上去,“梁叙!”
梁叙抬起头,对她的出现似乎惊讶,宋词咬牙,推着的肩膀把人给按到了墙壁上,她想讨公道,他前占过她的便宜,如今她也要占来。
然而,宋词快就悲伤了,因为她够不到,踮起脚尖来都不够不着他的唇,堪堪能咬到他的下巴,她跳起来蹦起来,都毫无作用,蹦跶了好久,宋词泄气了,“长这么高,真是烦死人了啊。”
亲都亲不到。
梁叙智商高,情商般,对于哄女孩他学来的那套都用光了,方不正在跟人讨教么,她就没有预兆的跑过来了,做了这许多稀奇古怪的动作。
不过,梁叙也能从这动作里猜出来,她想干什么,于是,他捏着的肩,反过来把她困在墙壁与他的胸膛,宋词动了下,梁叙以为她是想挣脱,刚放开的手又重新按了去,哪知道宋词只是还固执的想踮起脚去啃他的嘴巴,她往上窜,他的手就刚好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也就是她的软软的小小的包上,作死的,他还捏了捏…..
宋词懵的瞪眼,梁叙凝固了许久,清隽的脸立马就红了,火辣辣的片,心口也跟被烧起来了似的,他迅速拿开自己的手,赶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宋词没应,只眼睛珠又瞪大了不少。
梁叙想这种事她必定又恼怒了,“我愿意为后半辈负责。”
他直都是愿意的。
宋词这句话倒是明白了,转了转眼珠,刚想答句,好呀好呀好呀。
“我知道肯定不会答应。”上次她就干净利落的拒绝了,那成吧,那就循序渐进的来。
宋词眼眶浮着红,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梁叙最怕她哭,也舍不得看见她哭,为了安慰她,胡扯道:“我什么都没摸出来,真的。”
完了,她眼泪珠掉出来了,抽抽噎噎的啜泣,望着他的眼神委屈的要死,梁叙皱眉,想了会儿,他拍了拍扁平坚硬的灰白墙壁,宽慰她,“就跟这个感觉模。”
这总行了吧?她会自在吧?
宋词要哭死,梁叙在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