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适才岛川珏感应到轻微呼吸声的这个方位,即人群三点钟方向。
一名内穿白色衬衣,外面套着战术背心的男子正蹲伏在地,将自己与周围的景色融合在了一起。
他左手握着从腰间拔出来的那把肋差,仔细看去,那刀刃上悠悠腾起了一阵黑烟。
随后,他的耳麦中响起了一个粗犷的男声:“你这把‘戏命师’,还真是好用啊……”
“只要你抽出这玩意儿,感觉都没我啥事儿了……”
邹弑豪面色一片平静,淡淡回道:“‘戏命师’的主要能力是令人产生幻觉,并慢慢累积恐惧感,致使被影响者无法保持冷静,听上去挺厉害的,但也仅此而已了,又不能伤人性命。”
“但这东西在你手上……就完全不一样了吧……”
听邹弑豪这么一说,好像这把刀没什么卵用一样,但耳麦对面的男子心里清楚得很,这种诡异无比的能力,配合上这个男人自身的杀敌手段,其效果可绝不仅仅是一加一这么简单!
“他们已经乱了,准备动手吗?”
“不急,再等等……等到那个绝佳的机会!”
耳麦那边的男子听完这话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如此大优势之下,他竟然还能这么沉稳……
若将自己与对面的人对调……
念及至此,他不禁有些庆幸。
幸好,我们还是一边的……至少现在还是……
另一边,就连岛川珏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惊慌起来,拉弓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了。
在自己的弓矢将那吊在树上的女人射下之后,四处的树林中竟是再次出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鬼影。
它们形态各异,但无疑都直直击中了在场每个人心中最为脆弱的那一道防线。
每个人眼中所见的,都是不一样的鬼影。
因为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恐惧……是千奇百怪的。
刚才那个吊在树杈上的女人,和自己内心中最为恐惧的场景竟是一模一样!
那是……上吊而死不知多久之后,才被她发现的妹妹……
那时的妹妹从未在她面前表现过软弱,只是有着一股稍显违和的老成。
但抑郁症患者的内心就是这么的捉摸不透……
万念俱灰,直至寻死,也许也只需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
过了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已经渐渐淡忘了初见妹妹死状时的绝望与恐惧。
但今时今日,此情此景,再一次勾起了她心中最不愿回想起的情绪。
就像是超忆症患者每天所经受的那种折磨一样,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清晰,如在眼前,如在身边……
面前的夜视画面已是一片模糊,抬手射爆那颗脑袋之后,她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
她会抬手反击,只是这么多年作战遗留下来的条件反射。
可内心的痛苦,却并不会随之平静,只会浓浓蓄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厚积薄发。
“岛川中尉,中尉!请回答!”
红着眼眶站在原地僵住了良久,她的听觉才渐渐恢复,听见了耳中祝清浊的呼喊之声。
“收……收到长官,请讲……”短短几个字,岛川珏说得磕磕绊绊,语气之中的梗咽与颤抖听得祝清浊连连皱眉。
她背着双手站在一张立体投影前,盯着那杂乱移动的红色人影厉声道:“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队形一下子就乱了?而且你们已经停留在原地超过一分钟了,是受到了袭击吗?”
“不……”祝清浊细细听着耳边颤抖的女声,随后那声音顿了顿,才接道:“严格来说,我们并没有受到物理打击,但的确有一些奇怪的现象对我们产生了影响。”
这一次,岛川珏的声音虽然还是有些颤抖,但可以清晰地听出来比之前冷静了少许,已经可以用简洁的言语对现场情况进行描述了。
“具体什么影响,你继续说。”祝清浊道。
“是一种类似于精神攻击类的现象,在场所有人、包括我,都在视觉层面上看见了自己内心中最恐惧的东西或场景,且体内肾上腺素的分泌量明显异常,无法保持冷静。”
“啧!”刚听完,祝清浊就深深皱起了眉头:“居然是这种最为棘手的‘渎神领域’能力……”
“该死!”又在这时,耳麦中忽然传出岛川珏的怒骂声,随即又有一阵枪鸣与惨叫连连而起。
“敌袭!重复,a小队受到敌……滋滋滋~~”
对面的话明显还未说完,但通讯已经单方面中断了,耳机之中只剩下了刺耳的电流声。
“立即定位a小队的位置!”祝清浊飞速转身,语速极快地朗声道:“联络距离最近的人员,迅速前往a小队位置进行增援,无需整队行进,以‘饱和式救援’为基准计划,所有人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前往目标地点。到场之后,对一切无队友标识的人或者其他的什么鬼玩意儿进行致命攻击,情况紧急,可先斩后奏!”
说话间,下方指挥处的各位文职人员便依照命令对附近的人员进行了调控,一时间指挥室内嗡嗡一片,所有人都在以尽可能简洁的话语进行着命令的传达。
随后,祝清浊又看向左侧独立出来的一个小组,迅速出声问
道:“‘雷天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正在往指挥部的方向移动,时速大约为四十公里每小时,预计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将会抵达指挥部正上方!”
“目标体内并未观测出高能量反应,且体表未知物质也并未产生形变。”
“呵~”听罢,祝清浊冷声一笑,低语道:“还想直捣黄龙吗……没有脑子的东西,行为模式还真是简单粗暴。”
她又转身,对右边的一名女文员道:“定位组的夏侯家人员动向如何?”
“已经传达指令,一切正在按照计划进行。”
“狙击组呢?”
“‘无延枪’已抵达指定位置,随行人员正在进行‘湮灭’的组装工作。”
“很好……”祝清浊听完微微勾起了嘴角,再次转身看向了那张投影地图,轻道:“想跟我们刚正面?走着瞧好了!”
……
与此同时,静谧的丛林之中,距离a小队数百米之外,忽有三道身影急窜而过,带得四周草木微微晃动了起来。
“还有多远?”
为头的男子带着一个白色绅士帽,上身乃是一件齐肩断袖的风衣,下装灰蒙蒙的,但底色仍为纯白,反倒是那一双皮鞋,干净得不像话,显然还被精心擦拭过一番。
这个在夜间还要保持骚包造型的男子,自不必过多赘述,只可能是严肃。
“大概还有三百米左右,很近了。”
倒是紧跟在他身后的左丘黎比较低调,她不知什么时候抽空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飞速奔跑之中,布料犹如紧身皮衣一般贴在了她火辣至极、又健美无比的身材上。
“怎么就咱们仨,其他人没接到指令吗?”
而与其并肩奔袭的另一个男子,造型倒是没什么槽点。
只是……左丘黎已经不止一次地问过他为什么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戴墨镜了,但对方总是会冷笑着轻推一下墨镜,并说些:“男人的帅气需要吧啦吧啦”之类的玩意儿。
这一顿操作看起来跟特么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似的,搞得左丘黎一脸的问号。
这里到底有没有个正常人了?
罢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谁让他是“哈尼”的好友呢。
此处其实有两处槽点……
其一,严格意义上来说,曾昊并非严肃好友,而是通过武离这一层关系的链接,两人才有那么点好朋友的模样。
其二,从她与严肃相识不过48小时,就已经开始有了这种“贤妻”式的奇怪想法来看,她其实也不算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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