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清为了表示诚心坚持不肯坐轿子,景宁几番劝说都不能改变她的想法。无奈之下景宁和婉兮只好陪着她步行。景宁是为了监视季清,婉兮则是为了监视景宁和季清。
“季小姐可真是好兴致,竟然还有心思爬山,不是说身子骨已经弱到要去淮扬养病的程度了么?”刚爬到一般婉兮就已经气喘吁吁,她咬着牙瞪向季清,言语中的不满溢于言表。
季清额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两颊也因为运动微微泛红,她匀了匀自己的气息开口说道:“我此行是为了给姐姐求平安符,自然是要诚心些,不然若是因为贪图一时的舒适怠慢了佛祖,导致平安符不灵了,那这一趟可就是白走了。”
季清话里话外都是在为景宁考虑,景宁只是轻笑一声,并不接话,她知道季清这是在拖延时间。昨日她说要一起前来的时候季清面上便有了为难之色,显然是不想有旁人跟随。
若是今日来清泉寺的只有季清一人,她自然不会介意,但若是有景宁不能知道的人,那季清自然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景宁断定季清要来灵泉寺见别人。
而季清就是想要以拖延时间的方式告诉对方情况有变,但景宁并不在意,这灵泉寺进来容易出去难,想来落华已经在其中做好了准备,只要那人一现身,就能当场将他抓到。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灵泉寺,此时三人都已经是香汗淋漓。
“季姑娘这番心意是够诚了,只是苦了我这两条腿。”婉兮言语中诸多抱怨,面上的表情也是极为不悦,她坐在一旁的松树下挥着帕子给自己扇风,不满地看着季清。
季清此次却没有出言讽刺,面上甚至有几分愧疚之色。
“是清儿任性了,害的两位姐姐一身汗,不若我们先各自沐浴歇息一番再行拜佛?瞧着姐姐们疲惫的样子,我实在是心中愧疚。”
婉兮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季清的态度会这样好,她还以为又要被季清怼回来。随即她便反应过来,轻哼一声道:“你知道就好,我们是脾气好才这般容着你,若是换作旁人,你定是要挨骂的。”
季清连连道歉,眼底却划过一抹冷色。景宁挑了挑眉,她细细看了一眼季清,季清眸光微闪,下意识地错开了景宁的目光。
“那便依清儿所言,我确实是乏了,便先去了,午时我们一起用斋饭。”景宁轻轻点了点头,交代一番之后便随着寺内的小僧向厢房走去。季清和婉兮也各自散去。
小僧走了之后文星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人之后便关上了门。
“小姐,一切准备就绪。”落华的声音响起。
“注意季清沐浴的房间,不要放任何一个人出来。”景宁沉声叮嘱道。
落华和文星面面相觑,虽是有些疑惑,但还是领了命。当时季清被婉兮责难,态度不是一般的好,景宁当时就生了疑,季清似乎从踏入灵泉寺的那一瞬间就放松下来,显然那人察觉到了异状,寻了地方躲了起来。
而季清却又及时提出了沐浴歇息的建议,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漏洞,但就是因为这一切都太恰到好处了,景宁才会觉得不对劲。
落华出去布置人手之后文星便服侍景宁沐浴起来。景宁加快了速度,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穿戴整齐,朝着季清沐浴的房间走去。
“清儿,在里面么?”景宁站在门前,轻轻扣了扣门。
“呃,姐姐有何事?”季清的声音传来,其中隐隐含着几分慌乱。
景宁挑起了眉,抬起手做了个手势,原本躲在暗处的暗卫便涌了出来,在落华的指挥下无声无息地将厢房包围起来。
“方才同方丈要了一身素衣,正好给你送来。”景宁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开了房门,文星和落华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
季清此时正坐在浴桶之中,露出圆润的肩头和大片白皙的皮肤。她眼神慌乱,面色也有几分苍白,脸上的笑容十分不自然。
“衣袍放在一旁便好,我一会儿就换上,姐姐不如在房外等我,清儿这般实在是不好意思。”厢房内陈设十分简单,景宁环视一圈,没发现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她眸光微闪,视线便落在了浴桶中。
“妹妹何必在意,你我同为女子,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总不会是此处还有旁人吧,难不成还是个男子?”
景宁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浴桶,随着景宁的靠近,季清的神色越发慌乱,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而正当景宁快要看清浴桶内时,忽然一片水花溅起,一个人影跃出,一把短剑直直刺向景宁的面门。
景宁面色微变,只是后退一步,身后的落华替她挡去了攻势,与那人缠斗起来。那人一身沾了水的黑衣黏在身上,行动十分不便,对上落华直接落了下风。
景宁趁机走到季清的身后,伸手钳住了季清的脖颈。
“这位壮士,我奉劝你有话好好说,季姑娘的脖颈怕是没你手中的剑那般坚韧。”景宁语调冰冷,声音淡漠,手中加了力,季清转眼间便咳嗽起来。
那人闻声动作一滞,落华立马就制住了他,与此同时大批的暗卫涌了进来,景宁眼疾手快地扯过一旁的素衣给季清披在了身上,而她落在季清脖颈间的手也早已放下。
“姐姐,啊不,少夫人,我求求你饶了他吧!我求求你!”季清不顾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直接从浴桶中走了出来跪在景宁面前,她眼角含泪,模样十分可怜。
“悠然”那人看着季清的模样几乎目眦欲裂,他唤着季清的名字,语气中满是沉痛与不舍。
景宁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季清的身上,那素衣沾了水几乎没什么遮挡的作用,虽然她心中不喜季清,但也不愿看她这般模样。
“想来这便是上次行刺我的刺客,你要我饶了他,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景宁的目光在季清和那刺客之间流转,她心中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但又不是十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