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的主神大人,用无上神通创造系统,制定规则,掌管着无数的分支系统,维持大千世界的秩序与平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永远理性唯一的主神大人,看了无数世界的众生百态,人情世故,突然有一天诞生了感性。
感性是跫然不同的一种人格,主神只有神格,永远高高在上地,用超然的理智维护系统的运转就好,不需要这种卑微的人性。
于是,感性被完全排斥分裂在一旁,对外在的一切充满了好奇,直到有一天牠偶然占据了主神的身体,牠等不及脱离沉闷重复的主神空间,一头扎进了快穿世界里的其中一个,当了一回人。
人的名字叫江厌离,可他毕竟夹裹着主神本身具有的庞大规则力,轻易扰乱了世界意识,随之而来是世界线的崩坏,继而女主罢工,其实也是驾驭不住他作为的男主。
更糟糕的是理性至上的神格也同时在身体里苏醒,一时两者产生矛盾,激发冲突,江厌离这个人就彻底黑化了。
无数分支系统将各自签订的契约者塞进女主的身体,想要将他拉回来,将世界线摆正。
可都以失败告终。
世界便永远停留在了江厌离黑化的那一瞬间,凝泻不动,主神大人便陷在世界线里出不来。
其实,如果他硬动用主神权限,自然是可以脱身的,可是违背了他定的系统规则,如果作为创造者的主神本身都不遵守规则,分支系统又为何要遵守?
于是,一切僵持,直到负责管理总裁文世界的斯文分支俩,找到了白芷,再次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她塞进了女主的身体。
她其实没什么特别惊艳的能力,可她从来没对黑化的江厌离产生过一点的惧怕或厌恶,哪怕他是真的想把她做成尸体标本,她都面不改色地将心刨给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主神以理性为主的神格和以感性为主的人格,都感受到了这份温暖,冲突产生的暴虐毁世,奇异地被安抚下来,在女人甘愿为他而死的瞬间,一切的仇恨和混乱都烟消云散。
错杂的世界线,混沌的世界意识都安定地回到原位,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原有的秩序。
主神大人的神格和人格短暂地和谐相处了一段时间,当了人间各大教堂的主教,但叫白芷的女人都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痕迹,区别只是浅和深罢了。
后来回到了主神空间的主神大人经过理智的思考,决定要彻底销毁人格,只是一个恍惚,他就闯出那样的大祸,留他又有何用。
人格知道自己将要消失了,在这之前,他求神格满足他一个愿望,才能死而无憾。
死而无憾,那是让主神听起来就忍不住要发笑的词语,可他答应了他。
他们本是一体,他就算再不屑,也不能否认他潜意识里也是有这种念想的,不然不会强烈到自己的人格哪怕死,也要换一次相见。
果然涉世未深的感性人格,只是一次就彻底爱上了名为白芷的契约者,他的愿望就是可以独立地成为一个人,去一个世界,和女人来一场只有彼此的“你死我亡”。
主神如他所愿,把他分裂出来,投进了世界,并将他作为了女人的攻略目标,前提是他必须封印自己所有的记忆,彻彻底底地体验一下芸芸众生的一生,生老病死,包括不幸。
人格进入了古代世界,成了注孤生的大玄国太子殿下,神格不放心他,处理完了系统运行的纰漏之后,跟着进入,成了离国冰冷无情的龙景湛。
他在离国遵循世界线的走向,按剧本扮演好龙景湛的角色,增强国力,蓄锐兵力,大举扩张离国版图。
直到与人格成为的玄瑟面对面,他身上的人气已经越来越淡了,再不回到他的身体里,就算没有天灾人祸,他也会英年早逝。
可他知道他过得很开心,那个名为白芷的契约者给了他满心欢喜,也给了他爱,他甚至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那些温暖幸福的片段,因为那就是另一个他。
他问他死心没有,又何尝不是在昧心自问。
他让他再给他一次机会,见她一面,因为不知名的情绪,他给。
他为她挡下那一枪的致命,他也跟着违背理性,在有离国将领再次刺向她的时候,一箭将她射下马。
他看到女人因为他的死哭成泪人,就故意当着她的面,将他回收进自己的身体里,哪怕明知有违规则,也要给绝望的她留下念想。
至高无上的主神大人,满嘴系统规则,运转平衡,却为她一次次违背规则,打乱秩序。
她像是一颗坚韧不拔的杂草,果然因为他故意留下的那点念想,而一次次追着他,念着他。
他真是个坏男人,不信人间所谓真情有多深重,就想看看女人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
直到女人濒临死绝,仍然抓着他的手,求他回应她的念想,而那一身血衣像一团火,焚烧尽他所有的理性。
没有心的他,胸口处却传出有力的心跳声,撕心裂肺地提醒他错了。
只是瞬间被他强硬封锁在心底的人格,冲破囚禁,叫嚣着将他没顶。
撑伞的心动,海棠花的香气,一点红灯的期许,清晨带着暖意的奶茶,一笔一划的字迹……
他毁了人格,也毁了自己,直到彻底融为一体。
他和他生而一体,太子殿下,龙帝景湛,不过是他分饰两角,自我欺骗,现在彻底融合,共生共灭,共情共陷,一头栽倒在女人的脚下,并且心甘情愿永不起身,将她永远圈进了自己的国境。
什么规则,什么系统,什么秩序,他已经被这些捆绑了数亿年,为什么,他就不能自由一回?
在吻上女人染血唇瓣的那一瞬间,一切都值得他不顾一切去打破了,他一定会把那枚象征两情相悦,比翼双飞的金色徽章,镶进皇冠,亲手为她戴上,一并交付的,还有沉寂许久,终于开始缓缓跳动的心。
他陪她到老,她赐他情深。
女人唤他“余念”,在他怀里轻轻闭上眼,终至了无气息。
他抱着她的尸体,想起自己为太子殿下时,习得一本古书《法苑珠林》中写到“长养净心,惟在得戒,无馀念也。”
余念译作杂念,她是他的杂念,所以他提笔为自己起了“餘念”二字,也写作他余生的念想,深入骨髓,早已戒不掉了。
至于规则,至于系统,还有快穿世界的运转秩序,他愿受剥离之刑,毁神之痛,去则之苦,将神格和人格各剥离出一半,与一并剥离出的主神之力,规则之秩,还有数亿年的记忆,揉演成治理之序,以供治理整个快穿的运行。
而仅剩一半神格与人格,毫无记忆,脆弱不堪的他,将重新投身到快穿世界,等待她的追寻,然后终有一天,他们会回到一切最初的起始地,谱一场决不分离的永恒。
与此同时,远在荒白之境的白芷睁开眼,还是她的荒白之境,只是荒芜空荡的空间,像是经历一场写实派画家的描摹,百花盛开,树木丛生,河湖小溪涓涓细流,茂密的林间偶尔有几只小动物穿梭的场景。
她愣了愣,揉了揉眼,发现这不是梦境,就是事实。
原来一场爱情,就可以让人一次性经历悲欢离合,七情六欲,变得有血有肉,有泪有笑。
她翘起嘴角,笑了笑,大步走向了那处翠绿的竹林。
站在清风徐徐的竹林下,鼻尖是清新好闻的竹香,她抬起头,果然看到斯文兄弟俩,一只占据一根笔挺修长的竹子,一边啃着竹笋,一边荡秋千,好不惬意。
“败类,扫地,我回来了。”
两只国宝,一低头看到白芷,就瞬间瞪大了熊猫眼,直接从竹子上摔了下来,圆滚滚地滚到了她的脚下,一边一只。
她笑着,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们一只胳膊一个,一起抱起来,往鸡蛋睡壳的地方走去,嘴里仍不忘挖苦,“见到我平安回来,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啊。”
“还有,”她稍微掂了掂胳膊,不觉皱起眉,“你俩好像重了许多,特别是扫地,要控制一下体重,你们再胖下去,我可就抱不动了。”
“小芷?”左边的败类突地伸出爪子戳戳她的梨涡,“你刚刚笑了?”
扫地就更直接了,“你是不是妖怪,故意变成小芷的样子来骗我们兄弟俩?”
白芷瞬间冷了神色,阴森森地看向他俩,嘴角的尖牙若隐若现,“既然被你们看出来了,我也就不装了。”
“要知道地球上传说,吃了国宝肉,可以长生不老。”
两只迷你版的熊猫,瞬间僵了神色,“真的假的?!”
“不,熊猫肉煮起来才香。”
“我们不,不香的。天天吃的都是垃圾食品,身上的肉都是脂肪,可肥了,可肥了。”扫地的声音几乎带了哭腔。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白芷差点笑弯了腰,“我终于知道国宝为什么数量那么少了,原来都是笨死的啊!哈哈哈哈……”
斯文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