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1 / 1)

独家首发于晋|江|文|学|城慎秋把他仰躺着放平, 头稍微后仰,撬开他牙齿把挣扎中吸入的污物倒出来,然后右手掌平放在心脏下端, 左手放在右手背上, 手臂伸直垂直向下反复按压。

季如安口鼻里的水渍泡沫喷涌出来, 大约三四分钟后才渐渐意识清晰, 涣散的眼神慢慢聚拢。

溺水的感觉像是在等待死亡,季如安感觉自己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连连呕了好多湖水出来, 浑身脱力,用手撑在草地上呼吸着。

冷风吹过黏在身上的湿衣,冻的他直打哆嗦。

季如安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眼前不断浮现慎秋拉他下水前的那一个眼神,空洞的像是一个死人。

这样的慎秋甚至给他一种感觉,是那个已经火化了的人回来报复他了。

他抖了一下,内心的恐惧愈发深了起来。濒死的感觉很可怕, 窒息更是让他连眼睛都肿胀充血起来。

他花了一段时间才能控制好自己的身体, 反应迟钝地从地上爬起来,腿一软, 差点又摔下去。

季如安嘴唇微张,想和慎秋说几句话缓和一下,却完全不敢靠近他一点, 他怕慎秋再把他扔下水, 而他又完全不会游泳。

“站住。”

说话的是慎秋。

在空荡的夜里显得幽深而寂静, 季如安一哆嗦,脑袋还沉着:“……对……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知道我错了……”他语句断断续续,说话着急,“求、求你了,放我回去……回去吧……”

“今天的事情……”

慎秋话还没说完季如安便连连点头:“不、不会说出去的,求你了……我……能不能……回去?”

他问的小心翼翼,脑袋昏昏沉沉还难受着,灌了太多水又喷出来,现在身体还很不舒服。他真的害怕慎秋了,一脸淡漠的样子下手也毫不手软,四周早已暗了下去,季如安看不清慎秋的脸,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些轮廓。

树木掩了他的身形,季如安眼睛充血,看周围的一切像是鬼影喧嚣,风略过枝头的叶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冰凉的衣服贴在身上,风一过便是冷得发颤。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复,心里慌张得厉害,周围越发寒冷,像入了冰窖。季如安颤颤巍巍看了看身旁,整个人都快要跳起来:“……我、我先走……先走了,对……不起,明天……明天再说,这里……有点太吓人了……”

等待了大概三四秒之后,季如安便抬腿就跑。他脚步发悬,身子发软,踩在地上碎了不少枯叶,咯吱咯吱响了一路。季如安没什么力气,也刚刚才从溺水恢复过来,膝盖撞上了树根狠狠摔了一跤。

膝盖肯定破了一大块,可他头也不敢回,跌跌撞撞爬起来,他受不了这里的气氛,也从心底恐惧那个和死去慎秋相似的人。

慎秋知道季如安跑了,可他没追,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下,他按了按疼痛更甚的头部,伤口被水泡的浮肿,还有水里的沙砾好像嵌在了伤口里,疼得他手指碰上去便是一缩。

周围暗的可怕,慎秋缩在一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簌簌声响,季如安的动静也完全消失了,慎秋抱着膝盖坐在树底下,身上好像被湖水洗净一般,他抹了把脸,又把头低下去。

他也害怕这没有光亮的四周,好像被人抛弃在荒野。

手机突然响了,慎秋身体一颤,缩得更紧。

那铃声不依不饶响了许久,慎秋才回过神来,把它从裤子口袋掏出来。

机身全是水渍,他把屏幕擦干净,来电显示是江揽云。

擦手机的动作一顿,他划过去:“……喂?”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你在哪?!还没回家吗?现在这么晚了,快回家好不好,我很担心你!”江揽云的语气很着急,连连问了好几句。

慎秋脑袋发困,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只是听出了是江揽云的声音,熟悉得让他感觉放松了一些。他头埋在膝盖上,闭着眼睛:“……我好困……我……想回家睡觉……”

“好好好,困了对吗?我去接你回家,你人在哪?”

慎秋唇角弯起,迟迟地应了声:“……在学校……后山……”

江揽云立刻让司机开车去学校,一边陪他说话一边焦急地算着窗外的距离。

今天慎秋的态度有点不寻常,他放学没回去,直接在慎秋楼下等他回来,可一直到了快凌晨,也没看见他人。慎秋没别的地方可以去,除非被人带走了。

“我很快就到,你在原地等我。”

慎秋越来越冷,连嘴唇都开始发抖:“……我刚刚做了件事……我把季如安推下水了……他不会游泳……”

慎秋不可能无缘无故伤人,江揽云很清楚他的性格,所以他问他:“季如安把你怎么了?”

“……我头流血了……”

江揽云眉头渐渐拧紧:“是他做的?”

“……他让我来后山,还撞我……我没忍住,就把他扔下水了……”慎秋说着说着便抖了起来,上牙和下牙直打颤,空气里冷得吓人。

“是吗?我们秋秋可真棒,他还在水里吗?”江揽云夸了他两句。

季如安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江揽云还怕对他下手的时候慎秋心软。现在看来,季如安完全是活该了,换了新学校不知道安分,照样招摇,还是对慎秋动手,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江揽云不管慎秋做得对还是不对,他都只站在慎秋那边。他对慎秋完全无条件护短,总觉得自己欠了慎秋什么。因为再遇见他太迟了,所以才让他那么受季如安欺负。

慎秋低着的头露出浅浅的笑,之前还担心江揽云觉得他不好,现在看来,有点多想了。他垂着头说:“……没有……我又把他救上来了……”

江揽云眉头仍旧皱着:“为什么要救?我觉得让他烂在水里应该更好。”

不管慎秋接下去计不计较,现在江揽云肯定是要计较了。既然警告不够,还敢接着约人私下动手,那也就不怪江揽云对他不留情面了。

平和下皮囊伪装着的野兽,暴露出面目的时候……恐怕又是一场风雨。

慎秋抖得更厉害了,他头昏的更深,背部紧紧贴在粗糙的树皮上:“……我好冷……”

江揽云让司机开车的速度开得很快,和门卫说了声直接开进了学校,他透过窗户看那满山的树:“我去找你。”

慎秋闻言抱着膝盖的手指渐渐松开,缓而慢地吐了一口气,即使身体还在颤抖着。

江揽云给人的感觉很安心,只是听着声音,就慢慢地让人平静。

过去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听筒里传来江揽云的声音,远远地靠近。

“是你吗?”

慎秋迟钝地抬头,不远处一个人正越过树林过来,距离越来越近,身影和江揽云重叠。

“我到了。”

“废了就废了,就他的那双手,能做什么?”

季如安嗤笑一声,移开了鞋子,半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见慎秋低着头,用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慎秋与他对视。

那双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有浓烈到让人窒息的哀伤,这怪物的眼睛……比他那张脸,好看很多。季如安猛地一愣,随后狠狠甩下了手:“谁准你这么看我了?”

这里是天台,围了不少人,甚至有人在拿手机出来拍摄,慎秋肩膀颤抖着,发丝遮住了眼睛,睫毛低垂着。

——这么活着的话,永远被人讨厌着,被人用最下流恶毒的话语谩骂,似乎有点……太久了。

忍受的太久了,所以想要勇敢活下去的念头,在慢慢消失。

被人欺压,被人讥笑……太多太多了,已经……有点受不了了……这样活着的话……很痛苦……

慎秋眼眸略微抬起,视线从发丝中透过去,周围的一切好像在放大。他看见有人捂着嘴和人说笑,手里的手机正拍摄着狼狈的他……他看见季如安眼中的嘲讽,看见其他人眼中的厌恶……

慎秋低下了头,就算他死了,也没人在乎的吧。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若无物却又重若泰山。

慎秋嘴唇紧抿着,哆哆嗦嗦站起来,天台上的冷风从他的校服里钻进去,手指已经无法弯曲,上面还有鞋底的尘土。

即使很想努力活下去,但似乎没有人希望他活着,被嫌弃的一生冗长而又毫无意义。

周围人的视线跟着他的身影向前,这时候还没有人意识到慎秋想要做些什么,他们推搡笑骂着,询问谁是下一个欺凌者。

福利院的孩子,只有漂亮才会被人收养,他没有父母,没人做他的避风港,因被大火毁容而丑陋的样貌,任谁也不愿意靠近。

也许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当他越来越接近栏杆的时候,有人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霸凌者的手机拍摄功能持续着,里面有一个脆弱而又渺小的生命从天台一跃而下,没有半分犹豫。

最后一秒,慎秋看见之前替他说话的那个女孩子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涌上来的是自责与担忧,甚至她想拉住他。

慎秋释然一笑,抱歉,也许是辜负了你的担心。

——总是让人露出担忧的神色,实在是太抱歉了,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因为我可能再也无法睁开眼睛去面对这个美好又可怕的世界了。

活着的希望太过渺茫,所以才会去盼望死亡。

耳旁有风鼓鼓地灌进耳朵,他听不见其他的声音,高楼坠下的身子仿佛一只鸟。玻璃窗上印着的身影脆弱地疾驰而下,而周围的世界已经没了声响。

-

没有间断的空白,但很快仿佛有水汹涌地漫进鼻腔,从喉管向外堵住了呼吸的出口,让他难以喘息。无法忍受这仿佛被封进了密室一般的窒息感。

猛然有光刺进慎秋眼睛里,他闭着眼睛,眉头兀地皱紧,挣扎着从刺眼的白光中逃脱出来。

“呼——”

眼睛猛然睁开,他猛烈地喘息着。手扶着浴缸壁,水一滴滴从他额角滑下,砸进水中晕开圈圈波纹。

水面倒影着一个人精致的面容,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若是慎秋站在这幅面孔前,一定不敢直视。

可现在,他还没回过神来。他只是以为自己又在浴缸里睡着了,冰凉的水紧贴着他的皮肤,刺激得他又打了一个寒噤。

好冷。

等等……

慎秋猛然回过神来,我不是……死了吗?

眼前走马观花过一幕幕天台上的身影,季如安,和一个个他的跟从者们。

他环顾四周,擦了把脸上的水珠。

这是阴曹地府吗?

如果这里是地府,那就代表自己已经死了,死了的话,就没必要担心有人会欺负他了。不管是看书,还是吃饭,都不会有人对他进行没有缘由的殴打,仅仅只是觉得有趣。

原来死了比活着感觉好多了。

慎秋浴缸里站起来,水珠一个劲的从他光滑的皮肤上跌落,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他突然停住了动作。

手指似乎变长了许多,就连手臂好像也有力多了……

他略有些疑惑打量着自己的手臂肌理,将自己的手掌摊开又握起。

是错觉吗?

而且就着这个姿势,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也和以往不一样了。

有点……高?

他试探性地抬了下腿,这么一动,他忽然间有点不习惯这高度,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脊背直直地砸向瓷砖地面。

“嘶——好痛!”

慎秋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周围的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

——这是哪里?

他环顾四周,左边那整面墙的镜子落入眼帘,包括镜子里那个比例近乎完美的躯体。

慎秋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他下意识对面站了一个人,条件反射性地去遮脸,但镜中人做出了和他同样的动作,随后他又动了几下,才发现那好像是一面镜子。

不远处的落地镜里,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男生,个子模样还未完全张开,那张脸分明是惊人的完美,容貌中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但最让人无法忽视的却是他那潋滟的眉眼,仿佛是上帝雕琢的最完美的艺术品,造物主的荣耀一般的存在。每一个五官都恰到好处,让人忍不住为他所惊艳沉沦。

大概是因为魂魄是慎秋的,此刻他周身的的气质是忧郁的,惹人怜爱的。但如果是原来的慎秋,旁人只会觉得他阴沉而不合群。

实在是……太好看,慎秋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一瞬间词穷,不知道该如果形容他。而现在,这个人,变成了他自己。

慎秋有些怔怔地望着这一切,他的身体,应该是瘦弱的,丑陋的,因为小时候的火灾而毁容的一张脸,布满了伤疤,恐怖而又令人生厌。

那张满是烧伤的脸,他看了千千万万遍,而面前的这张脸,是他从未见过的,更是他难以想象的精致样貌。

他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似乎有些不相信这一切。水一滴滴地从头发上落下来,划过脸庞像泪痕一般。

正当他不知该怎么做的时候,架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串旋律绕出来,穿过他耳膜。慎秋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一缩。

而那铃声仍没停止,自顾自响着。

慎秋很少接电话,他恐惧与人交流,而现在这状况更使他无从面对。

手机响了几十秒,停顿了一会儿,不一会又响起来,大有一种不接不罢休的姿态。

慎秋不得不拿起手机,犹豫了几分才划开接听键,对面如炮连珠似的说了一大串:“慎秋,吃过午饭了吗?心情怎么样?要是想要人陪着,我现在就可以过去。对了,刚刚你怎么不接我电话?等你半天了。”

他不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是自己进了别人的躯壳里吗?是活着的吗?用别人的身体……可这样的人,怎么会想死掉呢?

慎秋不知道怎么接话,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客气的人,说话没有夹枪带棒,亲切热络。原主一定和他很熟悉,如果让他知道里面芯子换了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我……还是……不去了吧。”

那头的季东洲眉头一皱:“怎么?还没走出来?要我说,把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忘干净,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实在不行等有空我一个一个给你挑。”

慎秋不知道对面那头说的那个“他”是谁,偏偏他又不善与人交流,只好闭口不言。

对面听着没有回答,眉头更是拧得死紧,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还在生气吗?你等着,别又做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还得我给你收拾后路。你什么也别动,现在在家吗?我过去找你。”

对方说得实在太过果断决绝,完全没给慎秋拒绝的机会。

季东洲这地方坐了一圈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熄了声。

“季少,哪来这么大火气?”

季东洲扣上了领口的扣子:“我先出去一趟,各位玩得愉快。”说罢让人把外套拿过来便出了门,剩下的人没有任何挽留的机会。

慎秋慌了神,有人要来找他。他连忙拿起手机,着急地回拨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那、那个我今天有点忙,而且我……不在家。”

他迟疑的撒了谎,看着镜子中即使焦急也毫无瑕疵的脸,完全不敢直视,眼神飘忽又重新回到了地上。

“你是不想让我过去吗?”季东洲一针见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开车速度逐渐变慢。

慎秋那边半天没说话,而季东洲也一直在等,他开车已经快到了,而车子停下的那一刻,对面传来了声音:“……是。”

“可我已经……”

季东洲声音沉闷,让慎秋以为他快要发火了,紧张地握着手机等待他把这句话说完:“算了,你自己一个人照顾好自己,有事打我电话,我一直都在。”

出乎意料地温和,慎秋急忙答应,快速地挂断了电话。

楼下的季东洲抬头望了眼高楼上紧闭窗帘的那扇窗,随后转动方向盘,离开了原地。

慎秋疑惑地歪了歪头:这个人是季东洲吗?

就算他和原主关系好,慎秋没有那些记忆,不是很能接受一个陌生人对他这么亲切的态度,可他自己甩开他手又怕伤了季东洲的心,毕竟在自己重生第一天的时候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学习上……比较忙。”他支吾着,因为撒谎而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

简一朗眼前一亮,拇指轻抚过他水润的嘴唇,一点点摩挲着。

——对自己的态度变化有点大,是因为自己帮他把那件事解决了的缘故吗?所以态度好了很多吧。

慎秋被嘴唇上传来的酥麻感弄得痒痒的,他后退了一步,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讷讷道:“拜托……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好像有点离得太近了……”

反应真是生涩得可爱。

简一朗眯了眯眼,这变化真讨他喜欢。

以前连表情也不肯多给一个,除了一张脸让他非常喜欢之外,基本上毫无感情,他就是想把人吊上手。可现在,仅仅是几个反应,就让他心动得不行。

这么对胃口。

“如果我说不呢?”他玩笑着离得更近了些,试探着他的回答。

如果慎秋同意离得近的话,他可能就控制不住亲上去了,湿漉漉的眼神像麋鹿一样诱人。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再养养,等他再长大一点儿,毕竟他可不想一下子就把人给吓跑了,又躲着他把他拉入黑名单了。

慎秋听了这话明显一愣,他有些无奈:“那个……季先生,离这么近的话,说话也都太不方便了,也许……离远一点会好……好一点儿。”

——他说什么?

季先生?

这小孩连自己的名字居然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啊,还认错了人?

简一朗之前的说辞通通消失不见,他又好气又想笑,忍不住摸了摸他细滑的脖颈:“记好了,我姓简,不是你说的季先生。”

——简?

是那个语言骚扰的变态吗?这个姓氏不是那么常见,还认识自己,应该就是他了吧。

他顿时睁大眼睛,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离他远点,猛地擦了擦被他手指抚过的嘴唇。

用言语骚扰原主,不管是谁什么身份都不会是什么好人。慎秋笃信这一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那天他收到消息时还以为是一个变态,现在一看果然是一个变态。

慎秋对自己熟悉和不熟悉的人态度完全不一样,如果陈阿渡和江揽云这么对他的话,他或许只是笑笑就过去了,可面前这人不行,他觉得简一朗不是好人。

看了慎秋的反应,这下简一朗确定了,果然是因为把他认成了那个什么季先生所以才对他态度突然变这么好的吧!

他倒想知道,什么人这么大魅力,把小孩的魂都勾走了。

-

圣鼎酒店一楼大厅内,季如安被江揽云叫住停了下来,气氛并不算融洽。

“那天晚上的事是你做的吧。”

季如安说的肯定,就算江揽云否认他也不会信。即使是他先找的自己,不代表自己就不能掌握话语权。

但江揽云没有一点要隐瞒的意思,冷漠道:“还不够明显吗?”

“你!”季如安怒目圆瞪,“果然是你,你还真是有够吝啬,不就是不小心弄伤了慎秋的手吗?”他说到慎秋两个字的时候有些不自然,顿了顿才继续说,“我可住院了半个月,这件事未免做得也太过分了点,你是不是该为你的行为道歉?”

“道歉?我倒想问问你这是什么?”江揽云掏出手机,抵着他肩膀将他按在墙壁上,把屏幕放到他眼前,强迫他看清内容。

里面播放的内容有两个主角,霸凌者季如安,和被霸凌者慎秋。慎秋被强迫着下跪,身上被季如安砸着垃圾,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青紫一片,满脸都是他倒下去的污水,一点点顺着头发的痕迹向下流。

视频里有季如安愉悦的笑声,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上面播放的着内容让季如安心脏一紧:“怎、怎么可能?”他本来嚣张地气焰有些弱了下去,满脸写着震惊。

不是全部让人删光了吗?怎么可能江揽云会有?而且学校方面也封锁了消息,不可能新学校的人也能看见,如果这内容传播下去,自己还怎么在这里待下去?

“看清楚了吗?”江揽云的声音像搁着层冰碴和他说话,像是胁迫,手上下一秒就想让他就想让他的肩胛骨断裂似的用力。

季如安肩膀像是被钉在了墙上,他痛苦地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他阴狠道:“松开!就算这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他就算是死了,也和你没关系,我怎么不见你之前有出现?”

江揽云闻言手上一松,却被季如安钻了空子,他猛地推开了江揽云,肩膀发出了“咯噔”一声。

“艹。”他暗暗骂了一句,右手完全使不上劲。

江揽云眼球角落略微发红,看着让人心惊:“我倒要谢谢你,让我能看见他以前是怎么度过的。”他一字一顿,声音幽深的像从地底传来。

季如安第一次对人有这么深的恐惧,直觉的危险,感官上给他带来的最直接的恐惧感。

“你、你想干吗?!”他一步步后退着,直到背部被冰凉的瓷砖透过衣服传来刺骨的冷感,更让他战栗。

“要是就这么轻易地结束,未免太便宜你了。”江揽云抬起眸子,纯黑的瞳孔既少见,又让人心慌,“慎秋体验过的事情,如果你不体验一遍的话,好像有点太可惜了。”

江揽云捏紧他的衣领,口气像是在商量却又不容置喙:“你最好在慎秋面前闭上你的嘴,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对你做些什么。”

他松开季如安的衣领,见他脱力似的撑不住自己,腿发软地止不住下滑。

季如安微微颤抖着,他因为恐惧而没分清江揽云口中所说的慎秋是谁,没去深想,只是强撑着自己的脸面:“我背后的关系……可比你想得要深的多,你这么对我,不怕我的报复吗?结果你承受的起吗?!”

江揽云正拿纸细细擦拭着自己的手指,闻言却看也没看他一眼:“那你就试试看。”

不是觉得好玩吗?那就慢慢体验一遍。

要不是因为慎秋的原因,他是绝计不可能去给季如安手机安装插件从而去黑了他手机,然后发现了那些视频。

也是季如安自己看也不看清便对慎秋动了手,嚣张莽撞给他带来了严重的后果。

江揽云轻易将他视频加的密码破解开,而后看见了数以千计的短视频。被霸凌者不仅仅只有慎秋,还有其他人。

瘦弱的,渺小的少年少女们的生命,在季如安看来卑微如蝼蚁。

早已是惯犯了。

欺凌弱小贫穷的同学,明知道他们没能力反抗,所以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季如安瞳孔里印着江揽云的身影,不觉瑟缩了一下,而后又挺直了腰板。

可在他心底,他是真的对此产生了恐惧,因为他觉得江揽云真的会去做到,而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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