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知道?”听到欧阳轩说自己对付他的母妃,萧贵妃吓的脸色发白,嘴唇更是颤抖、断断续续的问道。
“不,我不知道。”欧阳轩用阴翳的眼神看着萧贵妃,整个人更是凸显的冷傲、高贵,“但我清楚我母妃的为人,她根本就不屑与你们为伍,又怎会去陷害样样不如自己的你?”
“哈哈哈…”听欧阳轩说完,萧贵妃竟狂笑起来,“你可知道,你的神情一直都佷似你的母亲?都是那般的清高,那般的不可一世,可是我就是恨极了你母亲的这般虚假做作的模样,恨不得自己撕碎了它!”
本还跪在地上的萧贵妃此刻却直起身子站起来,脸上却显露出胜利的光芒,跟刚才的面色死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我承认我样样都不如你母亲,可那又怎样?你的母亲还不是最后败给了我,也死在了我的手中?”萧贵妃说的洋洋洒洒,丝毫不去在意正在努力隐忍,面色早已铁青的欧阳轩。也许她已经明白,她今日终究逃不脱一死,又何苦在遮遮掩掩,反而改成痛快的说出来,好让欧阳轩也不痛快。
“不,不,不…”萧贵妃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否决道,“其实算来,你的母亲也不是败给了我,而是输给了皇上。因为她对皇上一往情深,所以无怨无悔;可皇上却根本就不相信她,而我却也只是略施小计,便让你母妃彻底失宠,你说她悲不悲哀?”
欧阳轩从萧贵妃断断续续、疯癫痴迷的叙述中得知了所有的事实真相。
原来在一次宫廷宴席上,欧阳轩的母亲唐贵妃因厌烦宴席上虚与委蛇的应酬竟与当时还是皇子的欧阳瑞景在较为隐蔽的湖畔意外相遇,当时的唐贵妃也才年方二八,情窦初开,被欧阳瑞景那双忧郁的眼神和内敛的气质给深深吸引,宴席结束归家后,便与自己的祖父、父亲坦言,自己要嫁给当时已有正妃的欧阳瑞景,哪怕只能做侧妃也是心甘情愿。
唐相国父子当然不会同意,因为当时的唐家势力是朝中三大家族之首,他们的嫡女自然要嫁给有望登上皇位的储君,怎可能随意配一个根本就不受宠的皇子,并且还只能为侧妃?
但最终以唐贵妃绝食导致差点香消玉殒,迫使唐相国父子答应了这场婚事。但唐相国在与欧阳瑞景谈判时,要求他日如果唐家助其登上皇位,那一国之后必须是唐贵妃为条件最后终于促使成就了这桩交易婚姻。
本来欧阳瑞景是不愿同意这桩婚事的,但经过其母亲的劝说,这才同意。他的母亲本来只是皇宫的一名普通宫婢,是因为当时的皇上醉酒才误上了龙床,但因为其无才无貌就算最后诞下皇子也不受宠,才导致了他们母子过的清苦。现在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可以飞黄腾达的机会,欧阳瑞景的母亲又怎会同意他轻易放弃?
婚后,欧阳瑞景对唐贵妃也算是相敬如宾、客气疏离,纵使唐贵妃想努力的博得欧阳瑞景的注目,也只是徒劳无功。
那时身为正妃的萧贵妃最为受宠,那些个姬妾就想趁机拉拢有身世背,景的唐贵妃一起对付萧贵妃,但唐贵妃是个骄傲也心思单纯的女子,她认为自己不受宠那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所以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怎能生出如此歹毒的心思去加害别人?
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她谢绝了所有人的探访,为怕自己卷入无聊的争宠斗争中,更为了避嫌将自己完全剥离出来,就连萧贵妃的探访也全部谢绝。自己在自己的庭院过上了与世无争的小日子,虽然偶受相思之苦却也快乐、逍遥。
渐渐的,府中就有人传说唐贵妃不可一世、冷傲自持,仗着自己的家世背,景将所有的人都不放入眼中。但欧阳瑞景又是何等的聪明,他怎可能不知道唐贵妃的小心思?也是在这较为漫长的岁月中,欧阳瑞景这才慢慢了解了唐贵妃其实就是一个心思如孩童般单纯的小女人,过往的种种实属自己对她的误会,这才慢慢放下心中的芥蒂好好的与唐贵妃相处,在两人温馨融洽的相处中也开始甜蜜相爱。
不久后,萧贵妃慢慢的看出端倪,发现欧阳瑞景开始真的爱上唐贵妃,事无巨细都为她妥帖安排,更是宠溺纵容,并且所有的恩宠都已超过了她自己,这便让萧贵妃有了深深的危机感。再加之后来萧贵妃偶然得知将来如果欧阳瑞景登上皇位,而皇后也不会是身为正妃的自己,而是侧妃唐贵妃,这就更让她对唐贵妃心存怨恨,欲除之而后快,却苦无办法。
后来她与唐贵妃都先后有孕,她就更是惶惶不安。她知道,她没有可以仰仗的家族势力,有的只是欧阳瑞景对自己的宠爱,现欧阳瑞景对自己越发的冷淡,宠爱早不似从前,她怕就算她生下皇子,他们母子也只会被冷落,被那些个姬妾欺负,下场凄凉。
所以她把所有的怨怼都指向了唐贵妃,在她的精心策划下,她偷偷服下早产药,再假意被唐贵妃推到早产,险些母子丧命,以这样的代价终于重新获得了欧阳瑞景的重视和宠爱,而无辜的唐贵妃却被永远的禁足,从那以后也再没见过欧阳瑞景一面,哪怕生产时的凶险和她的弥留之际。
就在唐贵妃禁足不久后,欧阳瑞景如愿登上皇位,但他却食言封了势力仅次于唐家的柳家嫡女为皇后,并在之后大势的打压唐家势力,导致了唐家最后的没落,也让唐贵妃彻底失去了亲人的臂力。
就在唐贵妃艰难生下欧阳轩后,身子也每况愈下,终在欧阳轩五岁的时候撒手离去,含恨而终。
“我母妃的逝去,你做了什么手脚?”听萧贵妃讲完,欧阳轩再回想了过往,突然觉得自己的母妃死的蹊跷,他当然也猜到定是萧贵妃所为。
“也没什么,只是在她的饭菜中加了一点慢,性,毒药而已。”说的累了,萧贵妃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反正她那时已经失势,再无翻身的可能,而且也因此忧思成疾,我这也算是做好事,帮她彻底解脱而已。”
“贱人!”还未等欧阳轩发作,在一旁装死的欧阳瑞景终忍不住的起身上前狠扇了萧贵妃一耳光,气喘吁吁的说道:“贱人,你骗得朕好苦,朕要杀了你!”
萧贵妃看着本已经死了的欧阳瑞景朝自己走来,给吓懵了,但随后欧阳瑞景给她的一巴掌,却又将她扇清醒。
“呵呵呵…”萧贵妃痴痴的笑着,“臣妾就是知道,皇上其实在心里还爱着那个贱人吧?就算她做了错事,你也只是将她软禁保护起来,就算是知道唐家因为她的事想要密谋造反,你也只是瓦解了唐家的势力,间接的护了她和她家人的周全,以免她伤心欲绝。”
说着说着,萧贵妃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皇上明明是先遇到我,却爱上了后遇上的她?”
她慢慢的起身,抹掉眼底的泪水,真切的看着欧阳瑞景:“皇上,你能否告诉臣妾,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就这么在乎她?臣妾还清晰的记得在她难产的那夜下着大雨,你得知她难产后便匆忙而去,更是气的恨不得杀了那帮御医。你就这么一直淋着雨,等着她顺利生下孩子才肯离开,却在途中发烧晕倒,就此一病就病了四日。”
欧阳轩听到后,心里多少有些震惊,他一直以为他的父皇是不爱他母妃的,可却不知原来还有这些隐情。
“臣妾还记得她弥留之际说想见你最后一面,你虽然嘴上狠心的回绝了逍遥王,可是等逍遥王离开的时候,你也快速的跟在后面。但你就是不肯进去,只是伤心的站在外面。”随着泪水完全的模糊了视线,萧贵妃这才用手将泪水拭干,继续道:“当她逝去的钟声敲响,臣妾却看得真切,你哭了,哭的悲切伤怀,甚至连身子都在摇晃。”说完这里,萧贵妃突咬牙切齿、心有不甘的道:“而你对我们母子百般的好,那只是因为你愧疚,你以为是你错爱了人,才会导致我们母子险些丧命,所以才会对我们千般纵容,万般宠爱。这些都是你对自己、对她的惩罚,所以你一定爱惨了她吧?可你的爱也太狠,我们都无法去承受,更彻底的伤了我们三人。”
“你住嘴,你给朕住嘴!”许是被萧贵妃说到伤心处,欧阳瑞景再次的给了她一耳光,“如若不是你,朕和她就会好好的,都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朕今日定要杀了你!”
欧阳瑞景像是疯魔了般,在御书房找出尚方宝剑后,一剑便刺向了萧贵妃的心脏。
“皇上。”被刺中心脏的萧贵妃嘴角留出一丝丝血水,身子也渐渐的往地上滑落,“皇上,臣妾知道自己有罪,也不请求你的原谅,但请你念在瑾儿是你孩子的份上,你也疼他多年,就放过他吧。”
“朕不会放过你,也更不会放过他!朕要为他们母子谢罪!”欧阳瑞景不顾萧贵妃的苦苦哀求,铁石心肠的道。他深知欧阳瑾与欧阳轩已是宿敌,两者只能留其一,而他为了谢罪,更为了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定会要欧阳瑾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