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只能确定作案的不是一个人。”
“你这不废话吗,我也看出来了。”李五航指着地上凌乱的脚印,鞋码明显不一样。
苏若初站在一片凌乱中间,企图找到一点与在那女子身上一样的感受,控制、挣扎、死亡......这之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你想什么呢?”
“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李五航闻言抬头看向她,捶着腰站起身来,“怎么说?”
“死亡时间是昨夜戌时到亥时之间,现在是春夏交际的时候,夜晚更深露重,她若在这挣扎至死身上怎么会是干土,而且李府送人离开也不会赶在晚上。”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事耽搁到了晚上,李府那样的门户,行事最是小心,定会派人护送她离开。
“夜晚三五成群的男子一般是做什么的?”
“醉鬼、逛青楼、乞丐,喝醉了去逛青楼的乞丐。”李五航道。
苏若初已经把附近都看了一遍,毫不留恋的走下了斜坡,“这类人会在大晚上来这荒郊野岭吗?”
李五航坚决的摇头,又说:“或许他们是把人抓住了带到这来作案呢?”
“这里离京城西大门骑马都得走半个时辰,离最近的村落和庄子也有一段距离,他们既然抓住了人......头儿,以你对男人的理解,那种事能忍到这在办吗?”
李五航原地愣了一会,反应过来时苏如初已经上马回城去了,“好小子,长本事了,敢拿老子消遣,你等着回去的!”
不过她说的不错,这个地方确实不是第一现场,他们回到衙门,当值捕快就迎上来说明王询问的细节。
李府的人说昨日申时刚过就让那女子回家去了,因那女子说要去城中在采买一些针线,府中便没派人护送,就这么让她走了。
按理说案子到了这地步,李府算是摆脱了嫌疑,可正当苏若初要去跟明王对一下细节的时候,报案人忽然哭喊着上堂来了。
“是李府老爷!”那男子一见着陆夜凛就双膝跪地,死命的抓着他的腿哭喊道:“是李府大老爷杀了我娘子!”
“你怎么确定?”苏若初问道。
“我家娘子自一年前开始给李府送绣品,有一次她回来说过李府那位大老爷摸了她的手,还说了许多轻浮言语。”
陆夜凛微微退后一步,与那男子拉开一段距离,开口问道:“这几句话定不了任何人的罪,你状告的可是朝廷命官,你想清楚了再说。”
那男子抹了把眼泪,斩钉截铁的说:“我亲眼见到过!”
“你见到过什么?”苏若初严肃询问,眼睛一直关注着他脸上的表情。
“一个月前我娘子如常去给他们家送绣品,我在后门等着,不多时里面就传来一阵叫喊声,等我闻声跑过去时正见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从窗户跳出去,要是我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男子说着,一个头磕在地上,“草民自知身轻命贱,浑身上下也就只剩这点男儿该有的骨气了,我要为娘子讨回公道,请王爷做主!”
陆夜凛与苏若初相视一眼,又一同看了眼面前跪着的人,未在言语,转身进了内堂。
衙役将人带下去安置了。
“他的话你怎么看?”陆夜凛问道。
“没有证据,单凭他一面之词我也没法看。”苏若初倒了杯茶递过去,继续道:“不过这女子的丈夫倒是很有意思,娘子死了他不着急通知亲属安置下葬,反倒一门心思想咬死李大人。”
陆夜凛闻言挑眉看过去,“你觉得他撒谎了?”
“我查案只看证据,不靠感觉。”苏若初先后汇报了死者特征和现场查看情况,如实说道:“若想确定第一现场和作案人数,我得在看一眼尸体。”
“我陪你去。”
二人说罢便来到了义庄,现在天气热,尸体放不住,只能暂时拉到一义庄来。
进门全是棺材的地方苏若初有点不习惯,以前都是太平间,不过倒是省着解冻了。
据仵作查看致命伤是头上的重击,看伤口形状应该是钝器,能一击致命的钝器少说也得三五斤以上。
“王爷您能回避一下吗?”苏若初已经解开了死者第一层衣服,方才想起来身后还站着个男人。
陆夜凛背过身去,还自觉的往外走了两步。
死者身上除了挣扎时留下的伤痕在没什么其他伤,仵作已经检查过了,苏若初只是想支开他一会,见他走远了才敢把手放在死者手腕上。
之前的种种感受在她身体上再一次上演了一遍,本以为接下来会感受到死者生前受辱的感觉,但很意外,并没有,而是一阵奔跑过后的疲累传来。
随之而来的竟是恐惧,是一种相较之前更为清晰的恐惧,没有挣扎,便迎来了致命一击,苏如初猛地睁开眼!
陆夜凛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但是偷看一个死人的身体这种事他也确实做不出来,他是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才回过身的。
“你怎么回事?”陆夜凛没等到她的回答,只见着人摇摇晃晃的像是要倒,急忙跑过去接住她,“手怎么这么冷?”
苏若初平复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抓着他的手直直望着他,“京城你熟悉吗?”
“不会有人比我更熟悉了,你想问什么?”
“城西住的都是什么人?”
“达官贵人。”陆夜凛顺便给她普及了一下其他地方,“城东住的大多是富商、城南是乐师戏子、城北外来人多,三教九流都有。”
“北边。”苏若初几乎可以确定,那伙曾经遇见过死者的人就在北边,“我去找头儿。”
陆夜凛听得云里雾里,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言简意赅的点评了一句:“神神叨叨的。”
说罢便也跟了上去。
“你怎么确定凶手在北边?”
苏若初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轻薄她的人、伤她的人、杀她的人不是同一个。”
说完见他还是一脸迷糊,忍不住笑道:“查案的事归我们,王爷还是操心一下怎么把李府的人在请来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