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成婚。
天云破洞若观火,深知玉扶此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想来顾寒陌把自己那日一时冲动之言告诉了玉扶,玉扶为免困扰索性当着众臣的面宣布此事,借此打消自己的念头。
他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该佩服玉扶出手雷厉风行果决了断,还是该抱怨她一点余地都不留给自己。
与此同时,一直畅通无阻的北璃大军,在东灵遇到了第一个难关。
昆羽扬率军到达,为顾述白镇守镇江、林州等一众城池,顾述白则率军继续南下,一直到临安附近。
临安便是这个难关。
北璃大军是宁承治自己请来的,到了关键时候,他却不敢打开临安城门迎顾述白大军进城。
“临安城门绝不能开,开了友军变敌军,在座诸位谁能负得起责任?”
原来宁承治还是为当年顾侯府差点满门抄斩之事耿耿于怀,担心顾述白这次回来会对自己挟私报复,趁机占领帝都。
帝都是东灵的命脉,一旦大军入城则宫城不保,他这个龙位更加难保。
朝中大臣面对宁承治的懦弱自私早已习惯,甚至麻木,竟无人敢出声劝阻,一片低垂的头颅里只有一个是抬起的。
他纵观朝中,如季老大人和陈阁老等忠良之臣都已经不在了,连宁轩和老皇叔父子也不在了,剩下的这些和亡国奴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朝廷,早已无药可救。
沉默的人群中,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大臣,昂首挺胸地站了出来。
宁承治定睛一看,竟是裴正。
裴正拱手,朗声道:“陛下请三思。北璃是陛下请来的友军,军纪严明军力强盛,一路南下为我们扫清了北面的起义军。如今起义军主力正盘踞在湖州,在帝都南面不到五十里之地。而北璃大军在帝都北面,如果不让他们入城,如何击退盘踞在湖州的起义军主力呢?”
宁承治道:“为何非要从帝都穿过,就不能从边上绕行吗?随便顾述白要从东边还是西边绕,总归不能进帝都!”
裴正紧追不舍,“陛下,绕行不但要消耗更多时日,要紧的是很有可能耽误战机!临安是依靠西湖而建的城池,周边水域发达不利大军行进,帝都城中便是唯一适合行进的平原地带。万一战机延误,起义军攻进城中怎么办?”
宁承治冷哼一声,“裴大人到底是担心战机延误,还是担心北璃大军进不来城?你眼睛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陛下,只在意顾家和顾述白是吗?!”
裴正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忠言直谏,竟然会被误解到这个程度,不觉匪夷所思。
边上一个大臣叹了一口气,好意劝他,“裴大人就少说两句吧,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争的呢?过一日算一日吧。”
是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争的?
这些大臣们多半已经把自己的家眷远远送到北璃或者西昆了,哪怕不出东灵,送到北面已经割让给北璃的城池也安全许多。
他们自己就留在朝中,这个官能当一日是一日,当不了了就带着银钱跑路找妻儿去。
只要有银钱到哪里不能生活?
东灵已经是千疮百孔的枯骨,风一吹就会变成粉末掉下来,就算有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何况他区区一个裴正呢?
裴正站在那里,迎着百官怜悯的目光,迎着宁承治愤怒的目光。
东灵,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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