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不咸不淡的话音落下,公堂上便响起了刘文锦的哀嚎声。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堂堂一方土豪竟然被一个弃妇给耍了。谁告诉他她就是一个克星扫把星的?是谁,现在站出来,他保证不打死他!“哎哟,哎哟!”板子高高举起,重重的落下,打的刘善人哇哇大叫。这突如其来的本色颠倒,他真的是找个哭的地方都没有。他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下板子的衙役都是刚刚进来的几人,他们清楚的知晓叶若的身份,为了讨好王妃,下手都是毫不留情,每一板子下去都比平日里多用了三成的力气,刚打够十下,刘善人已经嗷嗷乱叫,扛不住了。“停!”“是,停,赶紧停,”杜泽宇接到叶若的指示,那是一千万个急刹车,赶紧指挥下面的人停下,然后恭敬的道,“王妃,可有什么吩咐?”他现在是真庆幸当初没娶到她,要不然,估计他脖子上十个脑袋也搬家了。这女人,太邪门儿了!叶若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刘善人终归是刘锦绣的爹,即使他在混账,那也是刘锦绣的爹、李春童的岳父不是?她哪儿能真的让人打死他,顶多给他十板子长点儿记性罢了。要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呢!“算了,再打下去该出人命了。”杜氏一听,王妃手下留情了,这混账东西死不了了,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想起刘善人干的混账事,心中便腾起了一团怒火,恨不得县老爷再来几板子打死他。“绣儿,以后咋办?”杜氏拉了拉刘锦绣的手,她心里又为日后的打算惆怅起来。刘文锦的性格她太了解了,夫妻二十载,他的任何举动她都了如指掌。这不,瞧他这眼神,怕是把近日的仇给记下了。刘锦绣一脸无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心里一团乱,脑袋也乱哄哄的,除了自己不和离这一点很清楚外,其余的都是一团浆糊。“绣儿别怕,杜大人会主持公道的。”虽然,他也不相信这“公道”有多么的不靠谱。但见杜泽宇这副模样,想必十有*这“公义”是在他们这边的——不管是非对错,都是!杜泽宇见叶若良久不说话,回头看看刘善人,啧了啧,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这人也打了,话也放了,但下一步呢?该不会就这么把人给放了吧?“亲家公,今儿我就看在绣儿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了,你的店铺我们李家人不稀罕,你也别打跟我有关系的任何人的主意,”叶若忽然抬头,斜眼冷睨着刘文锦,然后一字一句的道,“记住,是任何人。”她这句话说的太有水准,跟她有关系的人多了,不仅是刘锦绣,连刘锦绣的娘杜氏也跟她有关系。刘善人哑巴吃黄连,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谁让自己是一介草民,压不过?再说了,若是这事儿直接从正常渠道审理,一样是条死路。都怪他事前没考虑清楚就上衙门来了,这蛇鼠一窝的,谁也不会帮他。“王妃,草民的家务事,王妃也管,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刘善人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甘心,若是就这么答应他们就这么算了,那三少爷那边怎么交代?他可是听说了,三少爷的本家是京都的宋家,这惹毛了三少爷,再惹了京都为官的宋家,他不是照样是死路一条?
刘文锦是死马当活马医,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说不定李春花会念在她闺女还是她弟妹的份儿上,放过他,然后同意了和离呢?他突然想到这里,屁股都好像不那么疼了。
叶若看着厚颜无耻的刘文锦,只能叹息当初是他过于伪装的太好,以至于最后自己都信了他是一个爱女的地主。可地主就是地主,怎么都改变不了内心的资本家本质,逮到机会,他还是会被贪婪的因子吞噬掉的。
“家事?”叶若冷哼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抬起茶杯喝茶,骨髓里高贵优雅的因子完全被激发,让公堂上的人都震惊了。她压根儿没注意周围的人是何表情,放下茶碗后,声音不冷,却又丝毫没有温度似的,轻轻道,“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刘锦绣嫁给了李春童,就该叫李锦绣,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以后的牌位上刻的也是李刘氏。刘文锦,你说,到底是谁在干涉谁家的家务事呢?”
“你……我……”
刘善人指着叶若,你你你,我我我的半天,一张脸憋得通红,却硬是半天没有放出半个屁来,他还真是小看了李春花。没想到她医术了得也就罢了,结果连嘴巴都这么了得。
他当初将刘锦绣嫁给李春童,一来见李春童是个靠实的,二来么,也是最重要的,他看上了李春花的才华。他盘算着让李春花为自己效力,为自己挣钱,嫁女儿给她家也不算亏。可是,女儿心现在胳膊肘往外拐,她还瞬间换了身份,他这如意算盘是真的打错了。
“你们欺负人,你们今天除非打死我,否则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告诉街坊四邻你们串通一气欺负我们这些贫苦百姓,哎哟,哎哟……”刘文锦忽然嚷着嗓门儿嚎起来,干巴巴的眼里竟然还挤出了几滴泪,真是不要皮也不要脸。
杜氏气鼓鼓的看着一哭二闹三上吊比大街上泼妇还泼的男人,气鼓鼓的瞪着他,实在是无颜同人说那是她男人。刘锦绣和李春童见他这副泼样儿,直接懵了,他们已经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内心的震撼了。
叶若云淡风轻的看着他,突然就笑了,无论是在她上辈子生活的地方,还是在这皇权至上的年地方,本来就不存在公平而言。上辈子的年轻人拼的头破血流,最终也不得败在关系户的面前?而现在,即使官官相护那又怎样,他能利用他地主的身份欺压村民,还不许比他牛气的人欺压他了?
她想来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而今日她便是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刘文锦,你别嚎了啊,要不然本官大刑伺候!”
杜泽宇被他突如其来的嚎叫声惊的有些慌张,他长这么大,见过凶悍的男人,狂妄的男人,自私的男人,狠心的男人,黑心的男人……可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他真的是长见识了。但同时又很慌张,万一真的传出去,肃王和王妃以及自己该如何面对百姓?
“让他哭,随便他闹,让他闹个够,反正他都说我们串通一气欺负他一个老实巴交的种地人,那今日本王妃还真就欺负他了。要不然,对不起他嚎的这两声。”
刘文锦听到叶若的话,不知为何,突然浑身一哆嗦,脊梁骨都在冒冷汗,她明明只是拉家常的说话,为何他的汗毛直立呢?
“你要干什么?你们……”刘文锦止住哭声,声音颤抖的问道,并且眼神扫公堂上的每一个人时都在不停的颤抖和闪躲,根本不敢直视任何一个人的眼睛,尤其是叶若。
“姐,他好歹是我爹,求你放过他吧,姐!”
刘锦绣终是不忍心见他受苦,生怕叶若真的对他动用酷刑,他几十岁的身体根本熬不住。他即使再混账,那也是她爹啊,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刑的!
李春童也急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姐姐像今天这样。刘锦绣拽了拽他的袖子,他很配合的替刘文锦向叶若求情,“姐,他好歹是我岳父,也好歹是我们李家的亲家,你这次就别跟他计较了,相信他不会再逼我和绣儿和离的!”
“李春童,少假惺惺的,老子不需要你们可怜,哼,你和死丫头必须和离,我是她爹,由不得她不愿意!”
“嘿我说,你还在真是死不悔改,”杜泽宇站在一旁都听烦了,这老东西竟然鼓动女儿女婿和离,真的是有够神经病的。他翻了翻白眼,大声道,“去,搞点辣椒水什么的来,让他清醒清醒!”
“我不服,我要告你们,你们凭什么管我的家事,凭什么?”刘文锦顿时一阵嘶吼,红着双眼瞪着公堂上的人,问着对方为什么管自己的家事,可这时候他却忘了,到底是谁把这件事给闹到公堂上来的?
他本是想借着平日里同文书交好,想塞点银子投其所好,谁知倒霉到一定境界了,竟然碰上了见鬼的肃王妃。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前进和后退都由不得他。
“凭什么?”声音忽然从天而降,公堂上的人突然全都抬头看向了房顶,只见白衣飘飘落下一人影,声音好听却又霸气的道,“因为有权,任性!”
题外话:
有权任性,霸气到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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