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觉得皇送他一坛酒定然是有深意的。可是他现在并不想让司礼监乱起来,在他的心里,稳定压倒一切,现在的局面虽然并不怎么好,但是不能再恶化下去,必须要通过一个合适的方警告李莲雄和李杰,不要再继续错下去。如今宫里形势不比以往,皇和群臣都憋着一口气,前一段时间司礼监天下无事非常好,千万不能参和到他们中间去,得罪那一边都不会好过。司礼监本来就是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在经过刘锦的事情后再也不复往日的辉煌,百官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就等着司礼监出什么差错了。
他左思右想,决定请两人吃顿饭。
三个人在桌子前坐下,王安先给两个人满酒,端起了杯子:“这些日子皇很满意,咱家也很满意。司礼监能有今天这个局面,全赖两位通力的合作。咱们做好咱们的事情就行了,关键是要把皇给伺候好。”
李莲雄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道:“王公公说的是哪里话,当年若不是您老人家把我送进司礼监,悉心,咱家又怎么能有今天?其实宫里也就咱们这些人最特殊,他文官身绣的是禽,武官身绣的是兽,唯独咱们身绣的是蟒!除了皇,咱们还能伺候谁?还敢伺候谁?”他恍惚间想起了刚进内司的时候,众官见他皆捂鼻而走宦官因为切除下面并不干净,所以难免排尿会有问题,排不干净,时不时的会有异味,但是只有位高权重的太监,才有资格和权力使用香料。但是也只有大太监们,才会得到官员们的正眼相待,其他的小太监们,往往得到的都是白眼。
李杰也不禁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不过他只是轻轻地小抿了一口道:“这是宫里的御酒,王公公有心了。咱们能在内司走到现在,还是靠着诸位的互相帮助。不帮不行啊!这些年,那些大臣们是越来越……皇的日子难过,连带着咱们日子也不好过。每次廷杖的时候我都很害怕,怕那些杖死的人找我索命!不过圣旨难为,我也只能晚睡觉前祈祷,有什么冤仇,人心公道!”他这说的倒是实话,廷杖往往都是东厂的番子去执行,但每次那些官员的家属不记恨皇,却死盯着去监工的档头。他李杰的每届前任,没有一个是善终的。当初让他担任东厂提督大太监,他心里是很不情愿的。一旦换了皇帝,自己是第一个被清除的对象!就算是换个首辅,也会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说起来他只对皇负责,无需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李杰安稳地走这个位置,总得安稳地走下来?
王安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会装的倒挺像,当时走私粮食的时候干什么去了?那会儿怎么没人考虑这些?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而是勉励两人,大家一起努力把事情做好,遇到了麻烦共同面对。李莲雄眼中精光一闪,看了看李杰。李杰已经发觉到他的目光,却表情木然地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对于李杰来说,他今年已经5岁,不再指望着升官,不再指望着能得到多少宠信,只望能够平平安安地退下来,倒时候回老家置一所大宅院,安安稳稳地度过后半辈子得了。
这顿酒其实什么也没有吃出来,却让李莲雄嗅到了一丝味道。王安这个老家伙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不能再拖了,那个朱一刀,一定要尽快解决,不然时间拖得越长越麻烦。等到他再回了手机看访问xom宫,就什么都晚了。要知道到现在为止,万历还是对他保持着足够的宠信,只需要一个机会,他就能再度回来,到了那个时候,谁也动不了他了。
于是就发生了东厂番子袭击顺和老店的事情。李杰对这件事基本是不管不问,你李莲雄既然要折腾,那就折腾去,这东厂提督大太监咱家不干也罢,反正咱家是什么也不知道!李莲雄在得到了李杰默许的态度下,以司礼监的名义下令,东厂下无不唯马首是瞻:李杰想退,太多的人想,这个时候就顾不得他了!
在把朱一刀打发到了大殿,万历仰着脑袋看着大殿的顶部,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来。李莲雄指使东厂袭击顺和老店的事情他知道,但他不想管,因为他知道,朱一刀并没有那么死,也没那么容易受控制。李莲雄这么干早晚会有倒霉的时候,不过不能是现在,朝野现在对他偏宠三皇子非常不满意,动不动就是奏疏如下雨一般地飞到内阁,司礼监必须要有一个人能收的了他们才行!所以李莲雄现在还得用!
但是这个李莲雄,做事太过嚣张跋扈,已经有不少人在打他的小报告了。不过现在不仅不能动他,还得保他。为了利用他压制群臣,万历不惜把忠心耿耿的王安勒令休假。但愿王安也能懂朕,这不是在害他,而是在保他!是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王安也不例外。他拿着朕赐他的酒,去宴请李莲雄和李杰?简直就是糊涂!难道他就不知道宋太祖杯酒释兵权的故事吗?难道他以为凭借这场酒就能让李莲雄控制住自己吗?
金杯供汝饮,白刃不相饶!这酒也是你王安能请的?!
出于种种考虑,万历干脆就让王安休息了。这样的老人精,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朕也只能做这么多了,群臣们并不甘于次的失败,他们已经在准备下一次的,能不能打赢下一场战争,才是万历考虑的重心所在!
朱一刀回到京师右所,向众将兵宣读了万历的口谕,马就要去山东平叛,但是自己只能带一百人,所以需要选拔出最精锐的官兵。所以必须要开展一次大练兵活动,然后进行比赛,前一百名才会有跟他一起去山东的机会!不仅如此,获得资格的将士们将享受比平时高一倍的薪水和待遇!
临走之前,他又死乞白赖地从万历手里要了三十万两银子,说这是这次去山东的军费。万历很痛苦,银子进了内帑就再也不想拿出来,但是没啊,朱一刀说了,不给银子也成,山东也去,但是能不能平定叛匪那就是个大问题了。对于这样的讨价还价,万历脖子脸通红,就像是菜场卖菜的大婶一样,坚决地要求朱一刀把银子降到十万两。老朱是坚决地反对!
开什么玩笑,老子不过就是个锦衣卫千户,去山东还没有当地军和官府的帮助,就凭借着区区一百人也想剿灭叛乱?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总要收买叛匪的头子?他不能被收买,手下总能被收买?这一百人吃喝拉撒睡得要银子?大不了获得了叛匪的银两,再给皇送回来嘛!
就是这最后的一个条件打动了万历:叛匪足足号称数十万,要养这么多的兵,那得多少粮食银子?他们又抄了这么多家官员大户,银库里至少也得有个百万两银子!这买卖还是比较值的!再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单纯的光是军事攻击不一定有效果,可若是用银子收买那就难说了。造反是为了什么?银子,女子和位子!这三样朕都给他们,不就结了?可朕不能自己去跟他们谈判呐,那就还是得朱一刀去!打着这样的主意,万历终于心痛地从内帑中拿出了三十万两,还告诫朱一刀一定要省着点花,内帑的银子也不多了!剿灭了叛匪先把银子押送回京师!
老朱岂能不知道,内帑至少还有数百万两,又怎么会在乎这区区三十万两?他对万历的贪财感到无比的愤怒,整个大明都是你朱家的,你还需要银子?!
于是众人的又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自从京师救灾回来,大家就再也没有机会经历实战了。当兵就是为了打仗的,虽说容易死,可富贵险中求!坐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最安全,可是谁能给你银子花?还是得打仗,只有打仗才有机会位,才有机会发财!轰轰烈烈的京师右所大练兵就此展开。浩大的声势甚至惊动了京师的金吾前卫,那个金吾前卫千户马成,一直对朱一刀救了自己家人心怀感激,总想报答他点什么,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听说他要带兵去山东平叛,机会一下子就来了!他主动向朱一刀提出,自己手下有不少山东人,若是朱一刀愿意,他可以用二十个山东军士换五个右所军士!
老朱赞叹不已,谁说当兵的就不会做生意?二十个熟悉地理的山东军士,换取五个精锐的右所军士,他马成只有赚的没有赔的!交情再深还是没有银子真啊!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早就看不下去的江飞冷冷地道:这二十军士帮了咱们大忙,换给他五个右所军士,咱也没有吃亏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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