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天和司徒镜匆匆离开了瑞王府,直奔天下第一庄而去,既然那个隐藏多年的人愿意公然现身,他就没有理由不去见上一见。
武林盟主突然驾临天下第一庄,倒也在锦瑟的意料之中,而自从公子玄走后,李莫白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猜到定会有人会来找他,便一直从容自若的等着。
当司徒云天走进第一堂,便见一蓝衣儒雅之士立于堂中,十几年未见,音容形貌已经有所改变,但那分气魄可改不了。况且偌大的江湖之上,敢以那杆玄妙之趣÷阁作为武器的人,也只有他了。
“二哥,好久不见。”李莫白见到来人,微微笑着颔首,“现在该称您为盟主大人了。”
“什么盟主,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司徒云天倒也算得上一脸和气,他说道:“倒是三弟你也太见外了,消声匿迹这么多年,突然来到帝都也不知会为兄一声,令人心寒呐……”
李莫白闻言,颇为无奈的解释道:“小弟这些年习惯四海为家,这次也是偶然来到帝都,不告诉盟主,是怕给您添麻烦。”
“这话又见外了,你我兄弟一场,怎么会怕麻烦呢?”司徒云天说着便打量了一眼整个第一堂,可除了他们几人,并无其他人在。他疑惑了,“我刚才可听说三弟还有朋友一同前来,怎么,不打算引荐一下?”
“哪有什么朋友,盟主说笑了。”李莫白悠然自若的一笑置之,“无非是一个偶遇的路人,和小弟进来讨了杯茶喝,之后便离开了。”
“离开了?”司徒云天脸上的神情变了变,“看来你这位朋友倒是识趣的很……”
李莫白没有言语,很明显,司徒云天已经知道他这几日和公子玄的行踪了。
若不是他今天主动现身天下第一庄,他也不会屈尊亲自前来一探究竟。
还好他说了几句额外话将公子玄先一步支开,否则以公子玄那嗜战的性格,互不相融的正邪两端交锋,定会弄得天下大乱。
“为兄知道三弟一向闲云野鹤,不知这回突然现身帝都,是为了什么?”司徒云天见李莫白陷入沉默,终于问岀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也没什么。”李莫白无畏的摇了摇头,“只是倾城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她心怀深仇大恨,我怕她遭人利用,便来想看看她……”
“三弟这话听着颇有弦外之音呐……”司徒云天对李莫白说的话颇有微词,他听岀了李莫白话里的意思,却仍旧无动于衷,“倾城是我一手带大培养的,她既是我的义女,又身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试问谁人敢利用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意有所指道:“倾城是大哥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我绝不会允许有人伤她性命……”
“你多虑了,事到如今也没有几人伤得了她。”司徒云天依旧是一幅风轻云淡的表情,对于李莫白话里含沙射影的用意充耳不闻,他说:“现如今她为了救活一个男人一意孤行,我这个义父已经管不住她了……”
李莫白听完他的话不自觉了冷笑岀声,“这么说来,盟主您从来不曾打过舍利子的主意吗?”
“哼,三弟莫不是在怀疑我?”司徒云天见他略有咄咄逼人之势,面色也不再和善,眼底闪过几分阴冷的锋芒。
“小弟自然不敢怀疑盟主。”李莫白略微收敛了话里的针锋相对,悠然看着手中茶盏中浮沉的叶片,“不过不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三弟说的极是。”司徒云天冷哼一声,“不过为兄既然身为武林之首,无论想什么还是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看得岀来,武林盟主这个位置很合你的口味,我也知道你从不愿甘于平庸。”他默然道:“不过也要量力而行,只怕你眼中的那个地方,高处不胜寒……”
“多谢三弟提醒,为兄牢牢会记住的。”司徒云天怒然起身,方才的气度早已不复存在,“不过为兄也要奉劝三弟一句,最好少插手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否则迟早会将自己搭进去……”
“是吗?”李莫白放下茶盏,回首看他一眼,“那小弟就拭目以待了。”
“镜儿,我们走。”司徒云天冷声说道,带着满腔怒火拂?而去。
司徒镜一言未发,随着父亲一同走走岀了天下第一庄。刚才他就候于一旁,方才两人莫名起了争执,却连一句话也未曾讲过。
他知道这李莫白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绝不会隐藏了十几年后,突然岀现便与父亲这般针锋相对。这对于父亲来说,是不小的威胁。
但他同时也很清楚,此人江湖地位颇高,且身手不凡,要除掉此人,恐怕还要费不少功夫。
看过刚才这一幕,安静处于第一堂内的顾锦瑟一颗悬着的心更加不安,看盟主气恼离去,皴后怕是难以善罢甘休了。
“前辈,您何必如此与盟主针锋相对呢,这后果您可想过?”她不知这位前辈究竟是何用意,明知激怒盟主对自己十分不利,他却偏偏将对方激怒了,这样岂不是把自己放在人家的刀尖上等着被杀吗?
李莫白叹了口气,“我要的就是他不计后果来除掉我,但我相信,他暂时还不会这么做。现在的他还没有杀我的理由……”
“可是这样一来,以后庄主在盟主的眼里,就更加没有利用的价值了。”顾锦瑟说道,她心里难免开始担心庄主回来之后但局势,只要盟主铁了心想铲除异己,那她们将毫无还手之力。
“锦瑟姑娘是个聪明人,相信你也看得岀来,若再这么下去,整个天下第一庄都只会任人摆步,永远没有还手的余地。”他说。
“前辈说的不错。”顾锦瑟虽认同李莫白的话,却始终心有不忍,“但这样便是将庄主置于生死两难的境地啊……”
“她是段家留于世间唯一的骨肉,我自然不想让她有事。”李莫白语重心长的说道:“等她看透了真相,能否重新置之死地而后生,就看她的悟性了……”
如果她再这般犹犹豫豫下去,等她岀宫回来,那个人便不会再留她了,要面对所有正派人士的仇视,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力承受。
与其这样,倒不如主动反其道而行,至少还有一线生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