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未经历过上场BOSS战的丽罗和陈思虞都没反应过来这里的“师父”指的是谁，疑惑地看着展逸川。
这时纸人晃晃悠悠地飘到办公厅的会议桌上，拿剑敲了敲桌面，用声响吸引小队成员的注意。
“突、突！”
众人齐齐看着他。
“我是公冶雁来，这个臭小子公冶鹄平的师父。”
“啥？”
丽罗惊讶地捂嘴：“可是、可是一早大法师不是说你进不来吗？当时你只会重复一句单一的话，还被他封住了嘴……”
“是进不来！但我在纸人身上下了不止一种咒语，能透过纸人观察另一边的情况。我回家没等到这小子，就施法看进来了。”
“您大概……什么时候来的啊？”
“就你偷照片的那天。”
丽罗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纸人咋这么聪明呢？还以为是大法师远程操控的呢，原来是大法师的师父！”
“哼！”
公冶雁来傲娇地冷哼一声，“坐”在了桌面上。
师父毕竟是前辈，展逸川对前辈还是敬重的，便由着他“任性”。自己则详细说明了在献祭厅发生的事，并为众人展示他现在能操控的“光球”和其余“术法”。
“我试着去改变空间结构，但最后一道力使不上，就像你在扯弹簧，差最后一点力气，它在即将绷到极值时，又弹回去了。”展逸川像在操作高科技投影一般，于空中比划两下，调整了光球的位置，然后继续说道，“但现在的我和刚杀死维兰德的我有明显不同，我已经能明确感知到体内的那股力量，并试着和它接触，只不过……它像刚进门的野猫，我还摸不准它的习性。”
公冶鹄平在一旁感叹，这种天赋型选手和自己这样的后天努力型就是不一样，说起玄道来，比喻都用得那么奇妙。
公冶雁来拧住公冶鹄平的耳朵，又用“小拳头”砸他的脑袋。
丽罗默默看着师徒俩的互动，见公冶鹄平一副贱兮兮的模样，突然决定以后不对他动脚了，大法师看起来显然有“受虐”倾向！被师父教训，还一脸惬意！
这时市长突然解开西装扣子，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展逸川的潜意识还有这种爱好？
展逸川刚想说话，就看到市长把贴身的衬衣扣子也啪啪解开两颗，他马上明白市长为什么突然有这种“豪放”的举动。
“你……”
其他人也瞪大眼睛，眼前市长“展逸川”的身体，已经几乎全是透明的了……
“大概到这个位置……”市长指了指自己的锁骨，透明线在锁骨下方停住，“所以我现在必须一直带着手套，我就剩个脑袋了。”
展逸川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另一部分。
公冶雁来漂浮起来，绕着市长转了两圈，随后一改他暴躁的语气，严肃地问展逸川：“这家伙怎么回事，详细给我讲讲。”
师父真正能通过纸人看进异界，是在上弦月山庄之后，对展逸川与“那东西”的纠葛自然不了解。于是展逸川便耐着性子再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早先的经历，希望能通过“高人”的发酵，给自己再带来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公冶雁来听完，在屋里飘来飘去。公冶鹄平让其他人别挡着他，说自己师父在想问题的时候就喜欢来回绕弯。
四个“半”后辈安安静静地坐着，不敢打扰前辈的思考，便开始互相检查身体状况，确认彼此的伤势。
被妥善隔离的陈思虞与丽罗自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与BOSS进行一番血战的展逸川和公冶鹄平各自挂了彩，但在这个异界的“游戏”规则保护下，他们两人的伤势恢复得很快，现在也只剩一些青紫的痕迹。
“客户啊……在你这儿是不是只要不当场嗝屁，都能救回来？”
展逸川擦擦腰部的淤痕，把衣服塞好：“应该吧？我抓钥匙那会还是疼得厉害，成功开祭坛后，也没过多久，手上被扎出的洞就已经开始愈合了。”
在《异界》游戏中，玩家若能于掩体后保持不动，便可以缓缓恢复血量，如果展逸川等人也继承了这个设定……那么只要他们没有受到致命一击，理论上断手断脚，也可以恢复如初。
“不过我们还是尽量小心些……我不确定断手断脚还能长出来不……”
四人忍不住脑补自己被削成人棍的模样，整齐地打了四个冷颤。
这时，思考完毕的师父重新飘回小队中间，再次坐在会议桌上。
“你叫展逸川对吧。”
“是的，师父。”
“停、停，别瞎叫，叫声师父就得管你一辈子，少给我找事，叫我公冶先生。”
“……公冶先生……”
“嗯。”公冶雁来用纸人的身躯，僵硬地点点头，随后又问，“展逸川，你从小到底，有没有见过任何‘灵异事件’？你仔细想想，有一丝一毫的异常，都算在其中。”
展逸川认真回想，但他的人生确实无比平顺，虽然儿时“断”过气，但这次事件也仅仅是一次重大的事故，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阴阳眼”之类的技能。
“没有……”
“你能百分百确定？”
展逸川犹豫了，又仔细筛查自己的记忆，最终还是给了否定答复。
“……”公冶雁来相信展逸川不会对他撒谎，但若是这样的结果，与他这几十年来积累的经验，无疑是“相悖”的。
公冶雁来又绕着市长转了两圈，随后困惑地摇头：“这不可能啊……必定有某个契机，而契机一定会带来异常……”
公冶鹄平摸着头说：“我当时怀疑客户是小时候死的那次经历惹得祸，魂没停稳所以才容易招东西，但只是这样的话没法解释他体内这股力量从何而来。老头子，你说会不会这世间真有神？这儿正好碰上一个……？”
公冶雁来马上家暴徒弟：“说什么蠢话！哪来那么多神神鬼鬼的，都是人下的定义！”
“可也没下错啊？超出常人的东西，不就是神神鬼鬼吗……”
公冶雁来好几次欲言又止，展逸川的状况显然将这位“高人”也难住了。
“展逸川，老头子我从来不说虚话，现在我们隔着这层世界，我没办法探清你体内这股力量的归属，所以不能替你下定义。你的这个‘潜意识’，力量看起来是和你同源的，和这个世界其他的空间，活动的生物，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但我现在只能说是‘看起来’，因为我没办法直接与你接触，不能排除我受到这里的力量干扰，产生错误判断的情况。”
展逸川有些失望，他默默看着自己的鞋面，若这个领域的高人都无法给出答案，他该何去何从呢？
“但我能给你个承诺，只要你能从这世界出来，我就一定有办法弄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公冶鹄平撇嘴，心想要是能出去，他指不定也能搞清楚呢……
“从我这阵子对你的观察来判断，你体内的力量恐怕多到可以在现实里重塑一座超级大城，这种级别的东西，我们确实会把它称作‘神’。多数教义中描述的神话或者传说，不少都是有迹可循的。这些所谓的‘神’确实出现过，只是由于某种原因，不能光明正大地现身。若你是这样的东西，从你出生开始，就一定有异像存在。”
陈思虞自言自语道：“就像以往的某些圣君、皇帝……一出生便伴随着祥云瑞气？”
“小姑娘说得对，有些记载不是凭空捏造的，虽然看起来太玄幻被后世当做故事听。只要能找出你的特异点在哪儿，就能找到你的归属。”
展逸川安安稳稳活了二十多年，突然就变成了“不明生物”，心头的情绪有些复杂，他在手指尖玩着“蓝色光圈”，像玩打火机一样，把它点亮又熄灭。
公冶鹄平见他一脸失落，担心他又开始自怨自艾，连忙安慰道：“客户啊，你够可以的了，这么短时间连瞬移都会了……”
展逸川指头一抖，把光圈甩到某天师头上：“谢谢安慰，送你个礼物。”
“噗！”
丽罗笑喷。
公冶鹄平明白自己想多了，展逸川现在心态好得很！
公冶雁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这四个“孩子”，又将目光停留在自己徒弟和他的客户身上，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师父啊，你可别摇头晃脑了，你这纸人没脖子！”
公冶雁来立刻报以小拳：“让你皮！让你皮！没我在你这兔崽子死多少次了！嗯？还皮！还皮！”
公冶鹄平依然贱兮兮地不反抗，任由自家师父锤他，反正老头子嘴硬心软，锤着也不疼，全当按摩。
展逸川不了解他们的相处模式，再次觉得他与公冶雁来见面的那天，自己的皮肉估计不会好过，下意识缩了缩肩。
教训完公冶鹄平，公冶雁来又对展逸川说道：“不管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有件事咱们是必须办的。早先这兔崽子和你一起修行过，他虽然能护你周全，但引导不足。接下来我们师徒俩一起帮你修炼，让你尽快把这个世界掌控住，处理掉那个想杀你的东西，然后安安全全从这儿离开。”
公冶雁来的语气坚定而平稳，加上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和一股播音腔，竟然产生了极强的说服力。
四个后辈都下意识点头，仿佛离开异界的大门，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