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还有我哥吗!”
公冶鹄平的体格很有说服力,护工笑着点点头,便让另一名护工在餐厅等两兄妹吃完饭,带他们到山庄门口集合。两人立刻快速解决眼前的食物,迫不及待地准备前往他们的新“战场”。
跟着那名护工走出餐厅,丽罗和公冶鹄平频频交换眼神,暗中打着手势,制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在搬运过程中,只要找到机会,就由公冶鹄平利用体型的优势掩护丽罗离开,前去搜寻存放物资的场所。
纸人在空中晃悠两圈,默默飘到丽罗身后。
某天师做着口型:“让它跟着你。”
丽罗点点头,没有再和公冶鹄平“眉来眼去”,而是称赞起上弦月山庄的园林布置。
带领他们的护工似乎对山庄感情颇深,见丽罗这样夸赞上弦月,也被她的“热情”影响,开始与两人交谈,逐渐放松了些许警惕。
他们来到山庄门口,只见几辆装载着水果和蔬菜的马车有序地停在庄园大门外。
“山路难行,庄园和半月村又本着回归原始的理念,所以平常都用马车运送必需品。但也只能运到此处,往里有太多的台阶,剩下的工作还得由人工进行。”
公冶鹄平用力拍向自己的上臂,发出“啪”的一声:“瞧我的,全都给你运回去!”
一起参与运输的还有山庄里的其他三名护工,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长相也非常大众,某天师马上意识到这就是展逸川所说的“普通量产型NPC”。这类人物的行为模式比较固定,不会主动和他们攀谈,只要不在其眼皮底下搞出太大的动静,基本不会被他们列为“危险人物”。
他又看了眼正在指导自己搬运货物的护工,一样没什么特色。
公冶鹄平悬着的心往下落了几分,在护工的帮助下将一大袋土豆抗在肩上。丽罗也拎起一篮番茄,跟在公冶鹄平身侧。
她刻意与公冶鹄平拉开一点距离,让随行的护工逐渐习惯自己的视线里没有她的身影。
公冶鹄平边走边和护工攀谈,从上弦月聊到彼此的家庭背景,逐渐将那名护工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他们跟着护工重新进入云楼,穿过走廊,来到早先通往洗衣房的那条岔路。丽罗默默在脑中记忆着路线,小队暂时没有发现完整的上弦月山庄地图,所以现阶段地形的还原只能靠自己进行拼接。
她意识到存放果蔬的仓库就在洗衣房的对面,而在它们的右侧,有一条往下的楼梯,光线不似外面走道那般明亮。进入果蔬仓库放下篮子后,丽罗不动声色地借助公冶鹄平身体的遮掩,掏出小圆盘,发现那根金色的指针,在旋转了一圈后,便朝着某个方向定住。丽罗调整自己的面向,验证指针的转向。
金色的指针如被无形的绳索牵引,坚定地指向仓库的右侧。
——是那条昏暗的地道!
丽罗立刻把圆盘收起来,从公冶鹄平身后走出,悄悄用手肘撞了某天师的腰部一下。
公冶鹄平腰间一痒,马上侧头看向丽罗,只见后者笑着冲他点头,然后立刻拉住他的手臂:“哥哥累吗?不累的话我们继续吧!”
那护工正站在土豆分区,强迫症似的把公冶鹄平放下的麻袋与其他袋子对齐,他闻言转身:“怎么样?走这一趟还吃得消吗?按照今天蔬果的数量看……估计还得再走上十来次,如果你们吃不消可要提前说。”
公冶鹄平直接上前,将手搭在护工的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架势:“这算什么?走,咱们继续!”
护工随即拍了公冶鹄平的后背一下,颇为欣赏地说:“你这身肌肉还真不是装饰!”
丽罗不参与话题,希望那护工继续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哥哥”身上,这样在她找到空档溜出去时,他也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的消失。
两人随护工回到山庄门外,路上经过其他也在运送物资的工作人员时,他们并没有对两人有特殊的表示,只是专心自己手头的工作。
公冶鹄平和丽罗继续按照之前的分工行动,一人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人努力吸引护工的注意。
就这么又搬了四趟,那护工终于完全不再关注丽罗的动向,连搬运物资时,也没有指派丽罗拿哪一样东西。两人意识到时机来临,决定在第五次返回蔬果仓库时,就展开行动。
再次回到仓库,公冶鹄平放下麻袋后,主动帮“强迫症”护工调整各区域物资的位置,丽罗趁他们都背对自己,蹿到门边,发现没有其他运送人员抵达,便立刻蹑手蹑脚地溜出仓库,朝右边那条昏暗的地道跑去。纸人也紧跟着她,贴着墙晃悠悠地飘出去。
这条地道不长,高度落差大概只有两米,丽罗蹿下地道后发现它直通一扇大门,没有其他分叉。她掏出圆盘,指针果然笔直地指向大门方向。
“应该就是里面没跑了……”
丽罗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门,趴在上面听门后的动静,确定门后没有声响,才研究起门锁。她发现这扇门是从另一侧被锁住的,如果没有钥匙或是其他开锁工具,自己的力气不可能将它“踹”开。
“怎么办呢?完全没有任何提示,要在这么大的山庄里找到钥匙……还得避免被察觉,实在太难了……”
这时纸人突然抖动起来,它用纸剑敲敲门,发出声响引起丽罗的注意。
丽罗看向他:“你闹啥呢?”
纸人见丽罗看向自己,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左右摆动着手臂,突然发出一阵“漏气”似的“呲”声,并在这音效中逐渐变“平”。
几秒不到,纸人就从立体版,变成了平面版。只见他飘到地上,从大门下方的门缝里,“漏”进了门的另一侧。
丽罗吃惊地捂住嘴,纸人已消失在门缝。
只听门后“咔哒”一响,那紧闭的大门在丽罗眼前缓缓打开。丽罗警惕地看了眼上方,确定没人,迅速开门闪了进去。
纸人又恢复了“原形”,正浮在空中得意地左右摆动。
“你还真…厉害……”
丽罗像摸宠物似的抬手,纸人竟然低下头配合。少女感受着纸人脑门上怪异的触感,心道这“神秘学”还真是不可小觑。“夸奖”完纸人,丽罗不再耽搁,用圆盘的指针开始进行精准定位。
这扇大门后是一间“库房”,里面整齐地排放着很多铁架,上面全是包裹、衣物和一些皮箱,看起来应该就是那些被献祭的祭品们所留下的“随身物品”。
丽罗走到库房的中央,面朝大门,再次查看圆盘。圆盘上的金色指针开始缓缓转动,最终它的针头停在丽罗的右后方。于是丽罗又朝右后方移动,穿过几个货架,站在库房右下角区域的中央,再次查看指针。
指针没有改变方向。
丽罗心中了然,马上转身开始搜寻库房右下角的货架。她小心翼翼地不破坏货架上物品的堆叠结构,避免自己的搜查给这里带来太明显的异样。纸人则默默飘在门边,似乎在帮她望风。
“咳!”物品扬起的灰尘让丽罗忍不住一阵咳嗽,平复下来后,她突然意识到:“艾伦?洛克才刚到这里没多久……那么他的物品一定不会有这么多灰尘,对!跳过那些灰尘比较多的目标!”
进一步明确分类后,丽罗的搜查效率变高,她沉住气,不去想外面公冶鹄平可能遇到什么困境,憋住劲儿专心地执行手头任务。
大约过了半小时,丽罗终于在一件风衣的口袋里,找到了目标钱包。她摸着钱包上的字体,迫不及待地打开它,果然在其中找到一张艾伦?洛克与妻子的合照。
“仔细一看……他的妻子和丽娜还真有点像……”
丽罗把照片抽出来,并拿出夹层里的另一个感应圆盘,确认钱包中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物品后,又将它放回风衣内,并把衣服折叠好。
少女快速跑回门边,再次附耳倾听门外的动静,耐心等待外面的运输人员离开。
她看着边上的纸人,提议道:“要不你再漏过去看看?确定没人就用剑在门外敲两下。”
纸人立刻发出“呲”声,再次变为一片,从门缝下飘出去。
过了几分钟,丽罗终于听到那两声扣门。
“总算来了……”
丽罗迅速开门出去,然后钻回蔬果仓库。她坐在堆放番茄和圆白菜的区域,假装整理蔬菜,耐心地等公冶鹄平和那名护工再度返回。
“这儿的雨天才叫迷人,山里的云雾缭绕,那可……”
护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丽罗立刻拿起两枚西红柿,慢悠悠地往菜堆里放。果然下一秒公冶鹄平和护工的身影就出现在门边,他们俨然已经是“好朋友”了,一路走来,有说有笑。
公冶鹄平在门外就看到纸人的脑袋,所以进门以后刻意遮挡护工视线,在他背对丽罗后,才朝自己的区域走去,把麻袋往地面一丢,然后迅速折返,帮助护工卸下他的货物。
丽罗默默走到他们身边,冲公冶鹄平摆了个“OK”的手势,笑着问护工:“还有多少东西呀?”
护工这才重新注意到丽罗,他掰着指头算了算:“大概还得跑四、五趟。”
公冶鹄平擦掉额头的薄汗:“那行,咱们继续干活,早点结束我们也好回去吃饭。你知道我弟的,今儿他做饭,要是我们赶不回去,晚上可少不了数落……”
护工马上回了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我懂、我懂!”
丽罗皱着眉头看向某天师,这家伙趁展逸川不在,又给他安什么人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