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五少正站在原地默默思索,自己不能连个看上的观赏物件儿都弄不到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若是让父亲知道了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思索之时看到内堂拐出几人,习惯使然,少年悄悄打量了两眼,只觉得走出来的那位男子一身的书生气,便朝行礼那人还了一礼。
“贵人自是不敢当,想必您就是贵铺当家的。在下姜家小五,今日一见贵铺那玉剑便是喜爱异常,伙计却言不卖,一问之下得知是当家的口谕,本不好强人所难,但在下对那玉剑确实心仪,只能请主人一叙,想着还有没有什么,商量余地?”
每次遇到贵客,玉白便自动切换了性格,此刻一副温润模样,勾唇笑看着少年,略略打量了一眼。小小少年,一身贵气,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听闻少年言语,玉白心里有了计较。对一旁站着的伙计使了个眼色,待人退下,复又对姜五少颔首,“原来是姜家小公子。小公子言重了,这店中物什既然摆出来便是卖的。这玉剑想必公子也看过,普通物什罢了,且无明码标价。”玉白本想漫天要价,但得知了少年的身份,心思一动,又接道:“不过,某倒是好奇,我这店里不缺好东西,公子怎么就看中这个了?”
玉白一边说着,一边径自上前取了玉剑,差人沏了茶水,引着姜五少入内堂“小公子这边请。”
姜五少闻言略略松了口气,听这意思就是这玉剑肯卖了?抑制不住脸颊旋起一窝,向着侍从使个眼色,随着玉白进了内堂。
“多谢掌柜的,今日之事是姜五唐突了,叨扰了。”
话虽是这般说,眼神不由自主得飘向那玉剑,想起还没回答这人问话,一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姜五自小就觉得,玉这东西,是有灵的。型不美,意传神。这剑看上去是不大出奇,但就初见那一眼,就觉得觉得唔就是”
说着说着却不知道如何形容,急得支支吾吾,恰好有伙计端上茶水,少年掩饰的端起茶杯,不防被茶水烫的一个哆嗦。
玉白取了个木盒,将玉剑置于其中,随手放在案上,含笑看着说话的少年,看这小公子这副模样倒觉有趣,小孩子还是可爱些的好,小小年纪,板着张小脸,一副小大人模样,着实可爱的紧。
不觉柔了神色,思索片刻,才朝人开口:“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廉而不刿,义也;垂而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贯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姜家人大多武艺高强,想必小公子亦是习武出身,对剑了解甚多,这玉剑,既得了公子眼缘,也算是种好去处。放在某店中,也平白落了灰尘。”玉白微顿片刻,双眸微眯直直看着少年,手微握拳掩于袖中:“只是,小公子这般喜欢我这落了尘的玉剑?若是,在下不给呢?”
要是云浮在这儿,看到他这副样子就知道,玉白这个奸商,要么是要宰人一笔,要么就是嘴欠。
但此番,肯定是后者。
姜五少在听到玉白开口时,就放下茶杯正襟危坐,却越听越是梗直了脖子,这、这按理来说不是应该说玉剑的来历吗?姜五少一时间听得似懂非懂,他如今光顾着练剑,家里的书,还没好好看过,这会儿听得头都大了,只觉回去还是再好好读书。
小少年本来听到这个自己破有好感的人说自己习武出身便是不住点头,之后所言更是喜不自禁,想着这人如此爽快,当是值得一交。
听到最后一句,陡然愣了,手一抖险些打翻了茶杯。
“为何——”不卖?姜五少心想这人是不是故意的?极大间的心情起伏,有些气急败坏但一时间却也想过了许多。
刚才没有分神留意,现在想来,这铺子挂的牌匾是“玉辉斋”,他最初只觉得有些眼熟,没有多想,此刻才想起来,若是没错,这铺子就是兄长想他偶然提起的,一个不能放肆的地方。想起兄长说,玉辉斋老板来历很大,江湖上各地都有玉辉斋的店面,虽是个玉石铺子,却还没有人敢轻易得罪。
“玉老板,姜五这里满满的都是诚意,您若是不想卖,大可直说。姜五不是那种会撒泼的小孩子,您又何必如此这般戏弄于我?!”
这人二十出头,第一眼只觉得是个好相与的书生,此刻再一看就是个奸诈的数钱狐狸。
被人点明了身份的狐狸端起桌上茶,置于唇边轻呷一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将茶盏捧在手中,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挲杯沿,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面上神色变换,只是“戏弄”一词,倒有些意思。<>